“我是真的疼嘛!”
小圆脸o很不好意一把,有点儿委屈地对何岸说:“他们又不管生,根本不懂的!”
壮汉奶爸赶紧低头认错。
何岸挺喜欢这一对欢喜冤家,就笑着说:“我其实还好,只疼了那么一两个钟头,后来疼晕过去了,索性也就感觉不到什么了。”
“晕过去了一脸惊恐,拽着的衣袖死命拉扯,“你看看,我就说会晕的吧,你那天再晚来几分钟,我也快疼晕了!”
他嘟囔完,又不解地问何岸:“你那个,生孩子也不来陪,生完了也不来看,让你一个人躺在这儿,他……他干嘛去了呀?”
“他……”想起郑飞鸾,何岸的目光一瞬黯淡了下去。
片刻后,他抬起头,平静地回答:
“他死了。”
“对……对对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的!”小圆脸o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怀中的热水袋一下子落到地上。
何岸摇了摇头,云淡风轻地笑道:“没事,我已经不难过了。”
他正说着话,忽然感觉病号服的袖子被人扯了两把,扭头看去,只见程修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竖起大拇指,无比敬佩地点了个赞。
“爽快,干脆,丧偶典范!”
何岸低头笑了:“以后我和铃兰会好好过的,就当没有郑飞鸾这个人。”
护士去了一刻钟,抱回来一只棉布襁褓。
小铃兰躺在襁褓里,憨态可掬。她咬着小粉拳头,红润的嘴唇上拉出了一丝黏糊的口水,咿咿呀呀发出些许含义不明的呢喃。一双眼眸乌黑明亮,天真而清澈,没有一丝杂质,就像缀着两粒无瑕的黑珍珠,能映出人的倒影。
何岸激动万分,心脏颤悠悠一阵狂抖,双手紧张地探到半空,却不知该怎么抱才能不硌着那柔嫩的小身体。护士手把手教他,他依样画葫芦地效仿,笨拙地折腾了好几分钟,终于把小铃兰稳妥地抱进了怀中。
“咕。”
甫一入怀,铃兰就发出了一个萌萌的短促音。
何岸没憋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刀口紧跟着传来一阵锐痛。然而孩子是最好的麻药,之前令他冒出一额头冷汗的疼痛,此刻皱一皱眉头,竟然也就熬过去了。
他用拇指蹭弄着孩子的脸颊:“铃兰,再‘咕’一声给爸爸听?”
铃兰滴溜溜转悠眼珠子,盯着何岸瞧了一会儿,忽然鼓起小腮帮,非常配合地吐出了一个迷你唾沫泡泡。
“噗噜!”
迷你泡泡撑破了。
这回不止何岸,连护士、程修和小圆脸o也笑得收不住了,护士连声赞叹:“果然是亲爸爸,信息素安抚效果就是不一样。你家小公主在监护室可能哭了,动不动就给我嚎两嗓子,你这一抱,哎哟,真是乖得换了一个样子。”
何岸低头望着铃兰,怎么看怎么喜欢,心里甜津津的,唇角不自觉扬起了欣悦的弧度。他揉一揉孩子的小手,又嗅一嗅孩子的奶香味,觉得整个甘甜明朗的世界都被浓缩在了这小小的襁褓里。
他逗弄孩子:“铃兰?”
“咕。”
“铃兰?”
“咕!”
父女俩“一问一答”,沉浸在极其幼稚的互动中,咕叽咕叽,不亦乐乎。何岸这么玩了半天,抬头见护士还没走,双手插着白大褂的衣兜站在床畔,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就问:“呃……还有我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护士弯下腰,笑眯眯地凑到何岸面前:“新爸爸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呀?”
“不舒服?”
何岸一时半会儿没能理解。
护士笑容灿然,语气笃定,眼神晶晶闪亮,似乎不是在询问,而是确信他一定有哪儿不舒服。
何岸抱着铃兰认认真真感受了一会儿,觉得身体一切如常,正想回答没有,忽然神色微变,若有所察似地咬住了下唇。渐渐的,他面露窘迫,眉头也越拧越紧,忍不住偷偷垂眼去瞧自己的胸口,脸颊一点一点涨红了。
“我……我有点……”
他支支吾吾,死活说不出口。
护士追问:“有点什么?”
“有点……涨。”何岸内心羞耻,含混不清地小声说,“就是,就是胸口那儿。”
护士笑得更绚烂了:“知道为什么吗?”
何岸当了二十多年o,怎么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脸颊顿时烧了起来,一路烧透脖颈,皮肤红得像盛夏的一瓢西瓜馕。
护士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他说:“新手爸爸第一次,别紧张,先做一会儿心理准备,我来教你。”
她站起身,把三面悬挂的帘子放下来,隔出一处私密的小空间,见程修还不识相地捧着盒饭待在里面,立刻响亮地咳嗽了几声:“这位beta先生,你是不是该出去避个嫌?”
“啊”
护士姐姐:“你猜。”
程修猜不出来,伸长脖子问何岸:“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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