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看着菜谱头也没抬的回答他:“哦,他妈好像回国来看他,今天他去见他妈妈来不了。这家伙,好像挺亲他妈的,这么大小伙子了还老给妈妈打电话。”
“哦。”
言烁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谣言平息后言烁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和言东升的关系终于开始解冻。像是一种默契,谁也没再提当年的事情。再提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一切事情都过去了。
他和言东升开始时不时的打电话,可惜的是因为工作繁忙一直没时间回家一趟。直到事情过去快半个月了,这天言烁照旧在工作完之后给老爸打了个电话。
汇报了自己一天的生活工作言烁说了一句话:“爸,我今天晚上没工作。”
言东升则用极其平常的口吻回了一句:“行,晚上要吃什么?爸给你做。”
言烁心里一时极暖,于是便像小时候一样和他爸提起了要求:
“我要吃腐乳炖肉,腐乳要用玫瑰腐乳,肉一定要三层瘦的两层肥的。”
“成,爸买去。”
晚饭时间,言东升把炖的酥软红润切得方正敦厚的肉夹进言烁碗里,一边夹一边说:“有志啊,你现在瘦的都不成样子了,多吃点养胖点一个男人就该有个男人的样子。”
言烁筷子停了几秒,他爸爸一直叫他有志,这个他多年没用也多年没人叫唤的名字,将过去和现在微妙的连接了起来。
他笑的很满足,一边吃着他爸做的饭,一边不吝的赞道:
“嗯,爸,还是你做的饭最好吃。”
“呵呵,好吃就多吃点。”
言佳美没人心疼,撇撇嘴白了她哥一眼,自给自足的夹了一块肉到碗里,嘴里嘟囔道:
“哎,由来只见新人笑,谁人听见旧人哭啊~”
言烁听见笑笑,极坏的那种,“吃味儿了?”
换来言佳美的白眼,“臭美吧你。”
“来,给你块猪胸脯,吃哪儿补哪儿。”
言佳美看着碗里言烁给夹的肉,肉皮上赫然挺立着一个小巧的肉球球。看着这块肉再联系一下言烁的话,言佳美厌恶的把肉从碗里夹出来丢在桌上,顺便大呼小叫起来:“爸~你看哥,恶心,下流。”
言烁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冤枉,哥可是为了的终身幸福着想啊。真是狗咬吕洞宾。”
“讨厌,你说谁是狗?”
言东升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这兄妹俩,还有这个他生活了20几年的房子,那些曾经的缺失好像从不曾发生过。一切看起来完满如初。
吃完饭言烁满足的坐在那张有些陈旧但非常整洁的布艺沙发上,电视里正放着新闻联播,他爸坐在他身边手里捧着杯热茶,鼻子上架着老花镜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视画面。这副情景从言烁从小看到大几乎没怎么变过。
言佳美在厨房洗着碗,水流哗哗声和偶尔响起的碗盘碰撞声隐约传来。太久没有过过这样的居家生活,言烁却没有感到陌生。家还是家,家人还是家人,不管分离了多久那些记忆和习惯融入了身体每个细胞,无论怎样也不会被舍弃。
“爸。”
言烁轻声叫了声爸,言东升看着电视没回头看他,只淡淡的应了声:“嗯。”
“我有一个朋友参演了一部电影。”
“哦,参演就参演呗,怎么了?”
“她告诉我那部片子的第二女主角是石兰。”
言东升依然盯着电视上的新闻画面没动,可言烁分明觉得他爸僵住了。可过了会言东升用依然淡泊的语气说道:“嗯,知道了。”
言烁没有再说下去。
言东升的抽屉里有一本相册,他的抽屉里有很多本,但只有这一本相册装了一把小锁。言烁小时候就对那本神秘的相册觊觎良久,每次想看都被他爸断然拒绝,小时候是用糖哄着不让看,长大了就改成了竹笋炒肉丝。
直到他13岁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一家人还住在老房子里,平房的居民们来往密切,他们隔壁住着一位锁匠,经不住言烁的软磨硬泡,再加上他认为一个小孩也不可能学了这个去做什么坏事,就教会了他怎么撬锁。
言烁终于如愿以偿的撬开了那本相册见识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相册里每一页放的都是同一个人的照片,一个女人。虽然很多都是黑白的,但是那舒展流畅的眉顾盼神飞的眼,小巧的下巴、微笑时弯起的薄唇,无一不显示出这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最后的那张照片是这个女人怀抱婴儿和一个两岁左右男孩三人一块拍的合影。言烁即使不认识婴儿和女人,自己还是认识的。
但那个时候言烁还小,虽然对这照片中的人物组合感到不解,也不会再深想许多。后来大了想想,这个女人跟他和佳美长的不是一星半点的相似。按照他爸这样水平的长相,要生出基因这么优秀的孩子实在是一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后来言烁又在长大了些,知道了这个女人的名字。没办法,想不知道也不太可能。她太红了,电视、报纸、影院、公交车、大楼广告牌上,到处都有她的身影。石兰,80年代初至90年代中期红极一时的电影明星,这个女人就是他和佳美的亲生母亲,虽然他们对她没有任何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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