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一人有反心,那位子确实坐不得,但贪心的人多了,也就无需怕了。他们都在等着为朕报仇呢,怎么可能自己下手。禁军之中,本就混了朕的人,不需要太多,够杀了高宏就行,高宏死了,他再振臂一呼,禁军难道会跟着二哥弑君吗?你看你,现在还在怕,当时就算姜老将军真的守不住了,那群人冲进来,也不过是狗咬狗,但若不让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咬上一回,朕这皇位,坐不安稳啊。”
鲤石已经恢复了过来,笑着说:“奴才真是白担心了一场。”
公孙樾说:“但你肯替朕坐在那里,朕很感激你。”
鲤石说:“奴才惶恐。奴才想到王公公跟奴才说过一句话,他说,你若是不能让陛下把你放到心上,那就在陛下身边待久一些,待得久了,陛下自然舍不得杀你。”
公孙樾听后低声笑了起来,“所以你可以放心地活下去了。”
“最早待在朕身边的,要么死了,要么朕不认识了,要么离朕而去了,剩一个榆木脑袋李璟,但那都是好日子啊。他有一次夜闯太和殿,非把朕拉到这小院来,还好朕来了,不然朕都记不清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日子。”
鲤石说:“陛下,故人已去,不论是投胎在何处,这些年天下太平,想来活在哪里都能顺顺遂遂地长大,您切莫思人心切反倒伤了身子。”
“往年有一次,下了极大的雪,朕就与尔思和谨言坐在那里,慕辛喊我们下去吃火锅,柴火地下还埋了红薯,李璟翻出来的时候烫了手,抓一把雪降温,尔思在一旁笑他,朕就……咳咳咳……在旁边……咳……”
“陛下!”鲤石赶紧站起来帮他顺气。
公孙樾佝偻着背,近乎哽咽地说,我是真的……很想他。
宸抱着兔子,叹了一口气,本座听到公孙樾说是他设计的那场狗咬狗,本来十分恼怒,但见他这个样子,却又没办法生气。从来都是这样,有些人说想,不过是信手拈来,配着秋月烛光,显得十分应景。隔了夜,便成了前缘空谈,与这辈子是没关系了。而有些人,嚼碎了骨头咽下去,都不敢开口。攒了几十年终于能对无关紧要的人说出来了,却是一句话似呕出一口血。
只可惜这小皇帝想要说与这话的人听不见,该听见的人听不见,那这话说与不说,便没什么区别了。
本座又看了他一眼,他已经顺过气来了,蜷在椅子上,手中捏着一枚慕采棠用过的白子,近乎死心地看着那盘棋。我伸手招来宸,与他一道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下,现在的围棋是黑子先行,但是在古代有过白子先行或者随意。说实话不太敢写太细致,但躲不过。
第48章第四十八章
初春的时候太白来了一次,当时昴星君正在院子里生着炉子炖鱼汤,本座和宸坐在屋顶上,远远地看见太白在街口一晃,又在巷尾一晃,再一晃,他就出现在门口了。
太白看见了昴星君就开始唉声叹气,昴星君鸡贼地什么都不问,给他盛了一碗还没完全煮好的汤。太白把碗放在石桌上,说:“你日子倒是过的好。”
昴星君陪着笑,不接话。
本座在屋顶喊他,“太白老儿,你过来作甚?”
他听见了,又愁眉苦脸地看着本座,看了好一会,看的本座都准备下去了,他摇着头,又叹了老长的一口气。
宸说:“吾最看不惯天庭这帮子有话不说整日装神弄鬼的东西。”
本座深以为然,宸这话算是说到本座心坎里了。
太白坐了没一会,就起身走了,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只是离开的时候拍了拍昴星君的肩膀,又在昴星君耳边嘀咕了几句。
本座问昴星君,“你们又要准备怎么坑本座?”
昴星君照看着炉子里的火,有问有答:“都给你知道了还怎么坑?”
本座从屋顶跳下来,准备把昴星君的头也一并塞进炉子里烤了算了,昴星君则转身递了一碗鱼汤过来,碗底若隐若现地沉着两块豆腐,葱花飘在面上,闻起来很是不错。
“你尝尝,还缺什么味不?”
本座喝了一口,觉得什么都不缺,但昴星君一个凶神家的仙君,怎么跟灶王爷的徒弟似的。本座喝干净了汤,把碗扔在桌子上,翘起二郎腿,等着下文。
昴星君拿过碗,又盛了两勺清汤,放在本座面前。本座招呼宸一起下来吃,宸很是嫌弃的说他不吃水里的东西。
啧啧啧,好像没成精之前他小鱼虾米吃的少了似的。
昴星君说:“我若真想害你你能活到现在吗。”
本座回他:“本座若想杀你你能活到今日吗?”
昴星君一摊手,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怕了你了。”
宸在屋顶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跳下来,把拴在墙角的兔子精放开,它没命似的扑向昴星君,要往锅里扒拉,宸说:“它这么想进去就让它如愿吧,地上跑的吾吃。”
昴星君拎起兔子的耳朵,它瑟瑟发抖地不再扑腾,最后主动趴在石桌上,昴星君把鱼骨头挑出来放在它面前,兔子精很不满意地从鼻孔里喷气,但见没人理它,只得爬下去舔还没熬化的鱼肉。
下午的时候我们四——没有一个是人,一起去茶馆,宸自庙会之后严令禁止兔子精随便化形,每每出门,总得抱着。本座是不可能当那兔子的坐骑的,所以宸的形象都败坏在他怀里的那团兔毛上了。那日去了,没见到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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