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出宫。
杜将离足足昏睡两天,醒来的时候看蓝艺顶了一双重重的黑眼圈,不由嘿嘿一笑。
“有什么好笑的!”蓝艺整张脸上写满了不悦,眉毛紧紧地揪在一起,“你福大命大没事?去惠王宫当晚就回来?”
都是杜将离曾许诺过的话,他打着哈哈:“你别看我现在这样,明天我就能下床活蹦乱跳了。”杜将离转开话题,“穆庄主没事吧?我那日听惠王说法,好像确定此事跟穆家没关系。”虽然这是好事,但终归奇怪得紧,惠王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是来谋害他的呢?不仅消息的来源杜将离想不通,而且惠王所掌握的内容也是不太合常规。
“已经接出来了,除了瘦了些,其他都好得很。”蓝艺回答,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我听小宵说,惠王把秋水伊人强塞进你口中,可是穆公子给你医治的时候,却说你没有中毒……”
杜将离闻言得意洋洋:“去的时候我始终觉得不放心,便把秋水伊人调了包,我吃的是小琛之前给我的一颗补丹,不仅没毒,还对身体有好处,现在想来,多亏了我英明神武谨慎睿智,否则我早陪着惠王一块去了。”
“美吧你就。”蓝艺忍不住啐了一口,端着粥给杜将离一股脑儿全喂了进去。
杜将离全身上下都被缠成了粽子,他吃饱喝足,满意地躺在床上,不由乐开了花:“我身上的伤以后结成疤,那可是男人功勋的象征,日后打起仗来,万一我要去战场,还能给兵士们好生显摆显摆。”杜将离笑眼眯眯,“这次我一定要向均妖怪邀功,他如果不补偿我,我就赖在这床上不起来了,他走哪我都给他添麻烦,扯后腿。”
蓝艺看着他,问道:“惠王究竟是怎么死的?”
“还记得之前我们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孩子吗?他的穿着打扮很不一般,给人的感觉亦不一样,我猜他便是惠王仅剩的皇子,所以把毒下在他的桃晶糖里了。”
蓝艺哼了一声,难怪那日杜将离双手并用伸到那孩子的木盒子里,下毒下到如此德行,也就对方是个小孩所以才发现不了。蓝艺继续泼冷水道:“你也就这次走运点罢了,我听楚天讲,要不是太后生来便喜欢瑞王爷,瑞王爷又私下里有几位重臣向着,才不会这么快立他为新王呢,若是那样,你就等着哭吧。”
杜将离闻言皱眉:“你说什么?太后器重瑞王爷?可我听说瑞王爷三年前从晴国回来后,连惠王宫的门都没进,便直接被打发去封地了……”
不等蓝艺回答,杜将离的面庞顷刻间变得惨白一片,惠王不喜瑞王爷,不代表其他人不喜欢。
宫中有人心系瑞王爷,又是如此分量的人物,那么瑞王即使远在千里之外,也足够对宫中了如指掌,并将自己的人马慢慢渗透进去。瑞王的人,就是均墨的人,瑞王所知道的,均墨也必然知道,三年,三年的时间啊,难道还不够将一切都准备好?
准备完善,却舍弃原先的筹划,而后拐弯抹角兵行险着,让自己去刺惠——不,不对,并没有舍弃……
杜将离的嘴唇冰凉至极:“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一个刺杀惠王的计划。”
杜将离闭上眼,回忆如走马观灯般出现在眼前,在玄鸣阁中自己与均墨的默契,马车上自己说出以命抵命后均墨的反常反应,均墨在客栈中眼眸深处的阴霾,惠王那神秘的消息来源,他知道自己是来杀他的却不知自己背后的人,也不知穆琛跟自己有关系的不合理,还有自己被抓后所承受的一切……
“刺杀惠王,于我来说,是个赌局……”
均墨的这句话,不停地在杜将离耳边回荡。
呵,杜将离还天真地以为,均墨在为若刺杀失利可能带来的后果而忧虑,却原来,原来,从始至终,被算计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
赌局,不是在赌刺惠的成败,而是在赌杜将离本身值不值得为均墨所用。
设局,谋划,引导,出卖,均墨一步步领着自己往下跳。
在这过程中,自己的一举一动,他都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均墨所盘算的,是件逆天的大事,容不得任何差错,他手下的人,不是受过他恩惠,便是仰慕他而来,每个人的心性、才能、弱处,他都了然于心,唯独自己,他是摸不清楚的,虽然他救了自己很多次,可他心里知道,只这样还是不足以掌控自己,所以他拿此事来试自己,试探自己是否真有能力来助他,试探自己可否能用,可否能够信赖,刺惠这件事,不管自己有没有成功,哪怕是自己背叛了均墨,他都有办法善后,因为他早就安排好了。
这本也没有什么不对,可是杜将离的心上却像压了块千斤重石,难以名状的难受。
原来他……竟一直都没信过自己……
为了在他今后的路上不会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不惜做到如此,来确定杜将离的忠诚。
杜将离咬住下唇,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双手不住地颤抖着,接着便是全身,心脏像快被碾碎撕裂一般,血液在血管里乱蹿,他痛苦地抓住胸口,指甲嵌入肉中,杜将离快要窒息过去。
他的笑,他的话语,他的行为,他所有的举动,也不过,是出于习惯而已……
气急攻心,生生吐出一口血。
蓝艺大惊失色,忙上前扶住:“将离,你没事吧?”
杜将离摆摆手,面色如纸,他勉强扯出一抹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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