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形状,看得出有马驹,有兔子,有小鹿````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
我拿起一个小小木马,似乎因为年岁已久,又常常被人拿在手里把玩,上面绘制的彩漆已经剥落,看不出原来面目,放在手中掂量,觉得虽然制作粗糙,但也童趣可爱,心中划过一丝熟悉感。
“师兄,这是你少时为我雕刻的。”阿七也拿起一只木蜻蜓,动作十分温柔,眸色如水,眼含爱惜。
“我`````”我愣了愣,一时竟然想不起来了。
阿七眸光一黯,转而却声音清亮,如一个孩子般,“刚来岛上的时候,我心中时时惊怕,梦中时而惊醒,师兄就为我雕了这许多玩偶,要它们伴我入眠,自从有了这些伴后,阿七晚上果然睡得安稳了。”
听着阿七这些话,一些记忆才慢慢浮现心头,阿七刚来岛上,不过稚弱孩童,师父不甚关心俗事,岛上又冷冰冰的,少些生气,我听闻他一个幼童居住在一间独楼,晚上又常常被噩梦惊醒,便亲手雕了许多木雕玩偶,心中有些暖暖,又涌上来一些酸意,“这么多年前的事,你竟然还记得这般清楚。”
“师兄为我刻的,我自然小心收藏,片刻不敢遗忘。”
我哑然。我并非木讷之人,只是有些事情,却并不想明白,惟恐牵扰太多,不复逍遥。
也许阿七只是久居岛上,过少接触外面的世界,少时我比他大了几岁,将他当成一个弟弟来关心呵护,而当时岛上除我之外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人,才对我产生依赖甚至一些执念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记旧尘
【谁家稚子执彤管,囫囵小本记旧年。】
“这几日怎么都不见白老?”只觉气氛尴尬,我连忙转移话题。岛上荒寂无聊,除了阿七,也只有白老像个活人、还可以说些话,只是自从登岛那日相对凝噎之外,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因为心中被解毒的事所困扰,便没有顾及其他,直到今日方才想起来问。
空气仿佛有一瞬的凝滞,阿七目光凝注在我身上许久,那目光中甚至带着些从未见过的寒意,神情暗沉,“他登岸去购买一些物什。”像是看出我心中疑惑,阿七淡淡出声音,“下月便是师父的忌日了。”
“嗯。”我心中一窒,一阵酸痛,良久才从鼻子里哼出个字来。
我抚着手边的三尺雪,觉得剑寒的刺骨,目光凝在那木马上,不敢承认我忘了。
我忘了太多了。
原来下个月的十五,是中秋团圆夜啊,月圆人圆,千里照婵娟,却不想成了师父的忌日``````原来师父生前最喜欢的烈云烧,只产在黄河岸的雍州酒家村,这一来一去,要费许多时日,提前一个月出岛,也是掐着时间了。
一种酸楚之意从心间蔓延开来,恍惚间只觉得鼻尖发酸,我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落下泪来。
只是我一直不明白,师父那么温润的一个人,为何喜欢那样烈得烧喉的酒。
以前,无名岛的地窖里,总是藏着许多坛烈云烧,拿出一坛,拍开封泥,那馥郁醇厚的酒香也要醉人了,只是而今却不复见了吧。
“阿七,这么多年来,师兄恣意任性,悠游江湖,却留你守着这岛,真是`````辛苦你了。”我的手轻轻握着失了了剑鞘的三尺雪,感受着如雪寒意。
“师兄,”却见阿七起身离开我身边,走至窗前,背对着我,窗外照进来夏日的阳光,将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我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这沐浴在明净天光中的人,是师父`````
水月阁离无名岛中心有些距离,又在一处高地上,仿佛间似乎可以听见拂岸阵阵涛声,那吹面而来的风中,似乎也有些咸湿之意,连阿七的声音,也好像因着这湿意而显得沉重,“有一天,你会忘记阿七吧。”
语气竟是极淡极淡的,又好像只是风中夹着的一声叹息罢了,我一时忘记反驳,正欲要开口,却见阿七转过身来,眉眼弯弯,声音清澈,如琳琅珠玉,“师兄在想什么?”
“在想,我虽是你师兄,却没好好担过这做师兄的责任,往日虽然是怀着一腔少年豪情,说是少年心事当挐云,但终是在未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弃岛而去了,你那时候,也只有七岁光景吧,那么小,这岛上又清寂得很,不知道是怎么过来,仿佛转瞬间就过了这许多年,只是其中辛苦,如鱼饮水,旁人无法体会,怪不得那次见面之时,你对我心怀怨愤,然而常常想起来,你少时”我眯了眯眼,心下澹澹回味方才一幕,如镜花水月,又听他语意不对,想必还是不能释怀往昔,便想和他说些小时候的事,见他一步一步慢慢走近,逆着光,仿佛从一个七岁稚童,到的如今翩翩,拂开隔岸桃花,寂寂走过了这许多年的岁月,一袭浅绿夏衫缓缓,如回风带雪,风姿卓然,鬼使神差般地又加了一句“真是、真是可怜、可爱。”
“可怜、可爱。”阿七终于走近了,念叨着我方才说的话,像是自言自语,然而声音中含着讽意,冰凉刺骨,只是离得太近了,他伸过手来,指尖似欲要触到我面颊,我下意识微微挪动脚步,错身闪避,之后才有些错愕,又怕他心情反复而发怒。
然而他淡淡收回手,却听他讲,“怜?爱?师兄倒是说的轻巧。”
这一回,我喉中堵塞,却是不知说什么了。
“阿七`````”我语含无奈,觉得他如此执拗,总是为往事束缚,有时又有些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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