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嫣神情大变:“原来竟是如此要命的麻烦……”
秦堪叹道:“你我夫妻实在太有默契了,我一说你就懂,不错,确实是很要命的麻烦。”
杜嫣强笑道:“相公,为何麻烦总喜欢找上你?”
秦堪苦笑道:“我觉得麻烦就像一个犯了花痴的女人,专喜粘上我这种英俊的男人,而且不依不饶……长得英俊有罪么?这都是天意啊。”
杜嫣没好气地捶了他一下:“什么时候了,你还油嘴滑舌。”
伸开双臂将杜嫣揽入怀中,秦堪闻着她头发上淡淡的桂花香味,满怀歉意柔声道:“嫣儿,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杜嫣窝在秦堪怀里,像只打盹的猫咪似的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如梦如幻般呢喃:“相公,我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一起纠缠呢,谁想破坏咱们的好日子,我杀了他。”
眯起的美眸忽然掠过一道凌厉的杀机,一闪而逝,杜嫣打了个长长的呵欠,闻着秦堪身上熟悉的味道,继续闭上眼,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夫妻二人静静站在院中,深拥在一起。
嗖嗖嗖!
院外,劲弩激射带出的破空声接连响起,接着山崩地裂般的喊杀声仿佛从四面八方涌来。
丁顺气急败坏地踉跄跑进院子,大声道:“大人,东厂向咱们动手了!外面围了上千号东厂番子,一副格杀勿论的架势。”
秦堪悚然一惊,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衫。
杜嫣惊骇地听着院外的喊杀和惨叫声,俏脸一白,接着又不知哪来的勇气,劈手夺过丁顺手里的刀,朝院内大喊了一声:“师叔!”,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秦府正门冲去。
叶近泉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又如狂风般呼啸而过,也不见腿脚有什么动作,人已立在秦府正门外。
心情沉重惊惧的秦堪此刻也不得不瞠目结舌。
这……还是那个经常被杜嫣一掌拍得脸着地的不靠谱高手吗?
锦衣卫内城千户所的熊熊大火映红了半边天。
千户所内留守的百余名校尉被下手狠辣的东厂番子一个个劈翻。
这一次不是厂卫斗殴,而是真正的厮杀,番子们出手毫无顾忌,刀刀致命。
千户所的火越烧越大,校尉们的惨叫声越来越稀疏。
…………
…………
李二带着丁顺的妻小和金柳躲在一座低矮且简陋的民宅里,宅子很小,原本是一名校尉的家,当上千名番子冲进千户所劈翻了无数校尉时,李二和几名百户趁乱厮杀出来,接了丁顺的妻小和金柳,躲在这个校尉的家里暂避。
丁顺的妻子抱着稚儿,和金柳瑟缩在宅子的角落,神情分外惊惧。
李二扒在门边,支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今晚将是一场乱战,不论东厂造成多么恶劣的后果,不论明日内阁将收到多少御史言官的参劾,总之今晚却是锦衣卫的噩梦,王岳似乎豁出去了,非要置秦堪和丁顺这群死忠手下于死地。
“那个……李大人,”角落里,金柳怯怯地开口。
李二神情一凝,急忙恭敬地朝金柳点头:“金姑娘有话请讲。”
身为内城的副千户,秦堪和金柳的事李二自然早已知道,不过他也谨记着没有点破秦堪的身份,神情态度却恭敬之极,这段日子整个内城千户所里的人都对金柳非常恭敬,令金柳颇感不自在。
金柳不自然地拂了拂发鬓,道:“李大人,是有反贼攻进京师了吗?”
李二失笑道:“京师乃我大明皇城,怎么可能被反贼攻入?要对付咱们的,是东厂的人。”
“东厂怎么会……”金柳只是民间女子,对朝堂和厂卫之间的矛盾一无所知,不过她也明白此刻不是满足好奇心的时候,遂道:“民女多谢李大人危难时带我和丁夫人家小出来避难,不过……民女只是京师寻常女子,东厂想必不会乱杀人的,不如让民女出去帮你们看看风声怎样?而且,而且我也很担心秦堪他……”
李二苦笑不已,这位姑娘委实太谦虚了,寻常女子?锦衣卫同知大人的红颜知己能算寻常女子吗?自己为何连千户所都扔下不管,先把她从丁府接出来?她若落在东厂的人手里,秦大人那里可就真的要命了。
拱了拱手,李二异常客气道:“怎敢劳动金姑娘,外面很乱,姑娘万万不可出门,东厂那帮杀才可不管你是不是无辜,此时他们已杀红了眼,若被他们瞧见,绝无好下场。”
金柳洁白的贝齿咬着下唇,担忧道:“可是秦堪他……他……”
李二笑道:“秦大人那里不用担心,丁顺那杀才正领着弟兄们团团护着他呢,谁敢对大人不利,一排劲弩射去,穿他个透心凉……”
金柳闻言惊愕地睁大了眼,然后美眸快速眨动几下,确认自己没听错后,方才小心翼翼道:“李大人,您刚才说……秦大人?‘大人’?”
李二背脊顿时冒了一层白毛汗,神情异常懊恼,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金柳语气有些颤抖:“李大人,方才民女……没听错吧?”
李二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金姑娘没听错,是我说错了,哪里来的什么秦大人……”
苍白无力的胡说八道连说服自己都不可能,哪里骗得过金柳?
金柳不说话了,却只死死盯着李二。
宅子另一个角落,丁顺的妻子忍不住叹道:“李二,你这管不住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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