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真面目示人这一点,倒是非常符合。但正因为这一点,更让人难以判断eden身份的真伪。
沈清源故意露出不悦的神色,说道:“eden先生,您这样似乎有些不妥吧?”
eden歪了歪头:“如何不妥?”
“我这一次与您见面,可是怀着十二分的诚意来的,但是您却头戴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难道对我还有如此大的防备吗?”
eden笑了笑:“抱歉,我并非不愿以真面目示人,而是我在几年前因为一次意外事故,失去了一张脸,所以这金属面具,便是我的脸。”
沈清源惊了一下,原来是被毁容了?那他的身体,会不会也在那次意外中,受到了损伤呢?
既然eden已经解释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再咄咄逼人,于是释怀地笑了笑:“看来是我多虑了,eden先生,请您原谅。”
eden不介意地摆了摆手,两人便同时落座。
eden看了看茶几上的茶具,说道:“听说,陆先生从小精通茶道,而我身在西语联盟,对这茶文化也十分向往,不知陆先生可否为我演示一番?”
沈清源心想,果然试探的重点来了。
好在他从事演艺生涯十多年,什么样的角色没演过,什么样的职业没有涉猎过,正巧这茶道便是他以前为了拍戏而专门培训过的拿手绝活之一。
当下他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说了一句:“献丑了。”
只见他先是动作优雅地在一旁的水盆里净了手,然后取出茶叶器具,将沸水倒入紫砂壶、公道杯、闻香杯、品茗杯中,依次冲洗一次,口中说道:“这是第一道,叫‘烫壶温杯’。”
然后,他将茶叶慢慢放入器具中,将沸水倒入壶中,让水和茶叶适当接触,然后又迅速倒出,将没炒制好的茶叶过滤掉,说道:“这是第二道,洗茶。”
随后,他将沸水再次倒入壶中,倒水过程中,壶嘴“点头”三次,即所谓“凤凰三点头”,以向客人示敬,口中说道:“这是第三道,冲泡。”
茶水漫过了壶口,他才停下来,然后用壶盖拂去茶末儿,把浮在上面的茶叶去掉,然后盖上壶盖,用沸水再次浇遍壶身,说道:“这是第四道,封壶。”
eden看得有些入迷,问道:“封壶之后,需要等多久才能品茗?”
“封壶是为了保存茶壶里茶叶冲泡出来的香气,”沈清源解释道,“封得久一些,揭开之后茶香扑鼻,令人精神气爽,同时茶水也不那么烫嘴。”
eden听说要等上片刻,便不再催促,与他闲聊了起来。
“陆先生,据我了解,您比那陆昭明要多才多艺,又很有抱负,我想不明白,为何陆家宗主,就是不愿意将继承人的位置留给您呢。”
沈清源叹了口气:“eden先生在西语联盟长大,想必不太了解我们华语联盟的传统习惯。几千年来,我们信仰自己的祖宗,讲究嫡长承传,就算这个嫡长子再怎么不成气候,他也是无可厚非的继承人——除非他死。”
eden猜想陆昭祺并不知道自己华人的身份,便故意装作对华语联盟的事情一概不知,摇头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上一代的经验与财富,自然是应该由下一代中的佼佼者来继承,这样才能更好地发扬光大。如果只是一味地讲究嫡长承传,那只会导致辉煌的没落。”
他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叹了口气,继续道:“我突然想起了我曾经的老师,他虽然没有固守嫡长承传的传统,但为人十分刻板保守,如果他在学术方面能更加大胆一些,或许……一切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沈清源有些意外,没想到eden会直接感叹起他们的老师来了。而且看他这口吻,似乎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不过想想也是,eden若是释怀了,就不会在老师遇害之后还要杀死徐子泰,更不会对徐子泰的“弟子”庄宁紧咬不放。
他虽然嘴巴上说得十分遗憾的样子,心里的怨念却不知有多深,况且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丁点错误,而是一味地将责任归咎于老师的“刻板保守”。
当下,沈清源感到自己内心的情绪有些激荡,这时候他不宜开口接任何话,他怕一不留神,就暴露了自己内心的愤怒。
但为了不至于冷场,他将注意力转到了一旁的茶壶上,笑道:“沉重的话题,就先搁一边吧,封壶阶段差不多结束了。”
只见他用茶夹将闻香杯、品茗杯放在茶托上,然后轻轻将壶中茶水倒入公道杯中。
eden问道:“这一道叫什么?”
“这一道,是回壶。”
沈清源又将茶汤倒入闻香杯中,斟至七分满,说道:“这一道,叫做分壶。”
说罢,他用双手将杯子递到eden面前,笑道:“请品茗。”
eden接过杯子,轻嗅杯中的余香,啧啧赞叹了两声,然后用三指取品茗杯,分三口轻啜慢饮。
沈清源看着他那严谨程度丝毫不输于自己的品茶程序,忍不住眉角抽搐,脸上却笑道:“原来eden先生也对茶道深有研究,看来是我班门弄斧了。”
eden不无得意地笑了起来:“抱歉,之前对陆先生的身份还有所怀疑,那是我太过谨慎之故,还望陆先生见谅。不过品过这道茶,我也品出了陆先生与我合作的诚意,现在,我们可以开始商谈正事了。”
此时此刻,坐在飞船中的徐子泰,通过沈清源身上的窃听器听到上述对话,脸上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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