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隐,不哭!”千代流殇将人抱进怀里,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心中充斥着心疼和无奈。
寻隐双手紧紧抓着千代流殇的里衣,头也埋进他的怀里,不再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懦弱的模样,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无法控制内心的不安与恐惧,更不能控制的是如刚才那般的绝望与无助。
若是千代流殇不在了,他还有溟云殿,还有师傅,还有静司,可是那些都不是千代流殇,尽管他们是他无法舍弃的亲人朋友,可是千代流殇,却是他心头无法割舍的一块肉。
这一刻,他才深刻体会到,千代流殇之于他究竟意味着什么。
若是眼前这人哪天就如此无声无息地离他而去,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连个遗言都来不及交代,他该如何?他会如何?
“隐……”千代流殇带着不安的腔调一遍一遍地呼唤着寻隐,满心积蓄的爱意无法诉说。
胸前已经能明显感受到湿意,千代流殇不想再任由寻隐如此无声无息地哭下去了,他强力将人抬起来,堵住他无声呜咽的双唇,将人压在身下。
寻隐一脸湿漉漉的,他双手捂着脸,双脚踢着千代流殇,就是不让他靠近,他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个做了噩梦的小孩,需要大人来安慰,特幼稚!
“隐!”千代流殇扒开他的手,碎碎的吻落在寻隐的脸上,温热的舌尖舔过那挺翘的睫毛,将上面那颗悬而未落的泪珠毁灭。
寻隐双手抵在千代流殇的胸前,强迫他停止,此刻的他眼睛又红又肿,水蒙蒙的眼珠子格外清亮,又带着一股哀伤,竟有种楚楚可怜的哀怜之气。
“你、骗、我!”寻隐一字一字地吐出,带着刻骨的悲意。
“不是的,我在努力,真的!”千代流殇清楚的知道,原本推算还有半年的寿命因苍鸾教一行而被催发了,尤其是时逸仁那一掌,让他体内的毒素活跃了起来。
“也就是无法保证能解毒是么?”寻隐小声地问,全身的力气早在刚才的悲痛中耗尽了。
千代流殇不会骗他,哪怕是善意的谎言,他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寻隐的脸色。
寻隐此刻已经平静了下来,他两辈子都没有同刚才那般大哭过,那种带着绝望与心碎的哭泣,仿佛一把利刃对准他脆弱的心脏,一刀刀地刺下去,连呼吸都是痛的。
“今日早点启程,我们回一趟雪炎谷吧?”寻隐吸吸鼻子,用沙哑的声音说:“雪炎谷是我们溟云殿的后防,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孤傲空在那,我必须带你去一趟,你们二人联手,总比你一个折腾好!
花无泪那,我已经加派人手去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消息……”寻隐印象中能用得上的人都想了一遍,甚至问了皇宫的御医有没有用。
“对了,还有时逸仁!我们还是先追时逸仁,他是毒圣,说不定知道这种毒,会用毒的人一般都会配制解药,说不定他那就有呢!”寻隐眸中太亮,他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
“不行!时辰不早了,我们现在就动身,谁知道那两个会不会躲到哪里逍遥去了!”寻隐说风就是雨,他跳起身,一边动作迅速的套上衣服,一边将地上散落的衣服扔给千代流殇。
“好,我们先让人去追,吃完早饭再去如何?我饿了。”千代流殇随意披了一件外衣,露着大片肌肤走到寻隐身边,将人轻轻拥进怀里,一下下的安抚着。
让墨影先行一步,寻隐也不再坚持,只是紧紧地抱着千代流殇,一刻也不许他松开。
千代流殇叹了一口气,揉着他的手腕说:“手疼不疼?放松些没事的,我不会跑的,你要是担心我再睡过去,不如今夜我一直陪你说话如何?”
“别说了,我们去吃饭,以后晚上我都看着你,你要是敢不醒,我就把你一个人扔下!”轻声细语的语调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然。
“好!”千代流殇嘴角轻扬,心中的沉闷一扫而空。
寻隐不想再呆在房里,拉着洗漱完的千代流殇去了大堂,闫旭等人早已用完早膳了,要了些清粥,寻隐无滋无味地一口一口吃着,偶尔千代流殇给他夹点菜,他就死命地往嘴里塞。
他的眼睛依旧红肿的厉害,把双方人马都吓到了,所有人将目光移向千代流殇,思索着发生了何事。
半个时辰后,两人回到房间,墨影也回来了,他跪在地上,将脑袋深深地地下,不自在地说:“阁主!属下未能寻到毒圣二人。”
寻隐立即跳了起来,满脸惊讶地问:“什么?这么短的时间他们会飞不成?”
“属下不知!”虽然问话的是寻隐,可是墨影依旧态度恭敬地回答。
千代流殇将赤脚踩在地上的寻隐拉回床上,安抚道:“想来是时逸仁不想让人见到千代胤岚,因此不知用何仿佛藏匿了踪迹,算了,时逸仁名声在外,从来只有制毒的,没有医毒的。”
话虽这么说,可是寻隐心里依旧止不住的低落,他收拾收拾心情,扬起笑脸说:“也对,我们赶紧上路吧,临行前,师傅还特意交代让我带你回去给他看看。”
一路快马加鞭,任谁都发现寻隐眼中的焦虑,闫旭几人不知千代流殇的身体状况,以为只是两人吵架了,可即使如此,他们也不敢随意去惹寻隐。
一路向北,等进了溟云殿的势力范围,千代流殇遣散了千蜃阁的下属,只留了闫旭和沈昱之,西门晔由于闫旭的关系自然也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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