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血肉。
地上的人闭上了眼。
那只虫子从他的左侧鼻孔钻进去,引起身体微微地颤抖,又从右侧鼻孔钻出来,如此反复几次,一次比一次在里面停留的时间长。地上的人一次比一次颤抖的更加剧烈,有黑色的浓血从鼻孔缓慢流下,但人却扔然紧闭着双眼,不作一声。
“好吧。”僵持了一会,那只虫子再次钻出来后,爬回了化三川的袖子(不是吾^@^不是吾)。
“你既然知道阴尸蛊池,一定也知道我向教主要了你是做什么用的。”化三川厌厌地松开地上人的头发,又换上毫不在意的语气,“在我这儿想寻死或逃跑的可是不在少数,包括你们那伽殿和浮罗殿出来的。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逃跑?”
地上的人干呕了两次,再次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化三川心想,那也得有死得了跑得掉的才行啊!
“我身上有几种无解的剧毒,阎王随时可能来收命。我希望借助您的力量,以另一种方式继续‘活’下去。”能够为大人多做些事情。寻月说到“‘活’下去”三个字时,向叫二虎的汉子看了过去,目光中透出的羡慕与向往叫人心惊。
这段话声音并不大,甚至还有些微微喘息着的虚弱感。化三川却被那纯粹而执着的目光震惊了,好半天才想起来问道:“你很清楚那意味着什么。为什么?”
“我是死士。”梵天死士,为主而生,以死士之!出殿誓言仿若尤在耳边。
四个字,不必再问为什么。化三川在这个自称死士的身体上没有发现认主印记,所以他非常想知道这个能让梵天死士交付生前生后所有一切的人是谁:“他是谁?”
“……执教大人。”寻月稍有耽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资格妄想,那就是自己的主人,但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只有坦诚相告,才有可能争取到对方的帮助。
“叽,你耍我玩呢?他从来不收影卫死士什么的。”化三川跳起来,小短腿离地不到三寸。
“咳咳……”地上人忙解释,语气和用词也变得卑微恳切,“大人并未收下下奴,化老不用顾虑下奴归属。一切都是下奴自作主张。”
“你可知道活尸制作过程的痛苦尤胜地狱,成功率极低。就算成功了,也会魂消魄散,不再拥有思想,更不可能感知外物,一切行动只能遵从命令。而且,你怎么会知道制作成功后,我有没有把你送给他,又怎么会知道他会不会收下你。毕竟他连影卫死士这种活物都接受不了,又怎么会接受活尸这种半死不活的东西呢?”
化三川眼见着对方的目光暗淡下去,然后剧烈地咳了起来,呕出一大口黑血。实在不忍心再打击这个连死后都想为主人做事的小死士,转移话题问道:“你叫什么?”
“……寻月。”寻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报自己的编号,而是报了这个名字。好像只要自己叫“寻月”,就能证明自己是执教大人的人一样。
“寻……月……”化三川咀嚼着这两个字,似有惋惜地说:“倒是像他起的名字。给了你名字,又不收你,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师傅说,大人是迫于无奈才赐了下奴名字。”寻月此时的神情无比低落,仿佛所有力气已经耗尽。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形势,但我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他自己不愿意别人能强迫得了的。”化三川这话说的十分笃定。
听了这句话,寻月一下子有了精神。大人应该不是那么讨厌自己吧。
像是打开了回忆的阀门,化三川接着说:“他小时候经常来我那儿玩,什么药典毒谱看一遍就能记住,而且动手就能配。有一次在我的酒里下药,害我差点没拉死……”
这些都是《奉月品》中没有记载的,寻月听得特别认真。化三川见有听众,讲得更是起劲,平时他只能对着毫无反应的活尸,谁会有心情给一群尸体讲故事呢。何况现在这个听众一定不会把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因为他很快就不是活人了。
“我见他对药毒如此上道,就想着倾囊相授。”说到这儿,化三川越讲越生气,“谁知道他竟然瞧不起我那些虫宝宝,说什么‘巫蛊之术,登不了大雅之堂’!真真是不识好歹!还是小幽懂事,不但支持我的伟大研究,还划分了地盘给我。”
感情这个“化老”整个就一“话劳”,说了一大堆,就是为了说明大人不会因为被迫而做出什么自己不愿的事情。寻月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自己只剩下不多的时间可以回忆关于大人的往事了。虽然这些往事多数来自《奉月品》的记载和别人的讲述,但寻月还是有些舍不得忘记。
听到化三川最后气愤的抱怨,寻月忍不住解释道:“或许大人不是真的瞧不起您的专长,他只是……太爱干净。大人小时候因为一件新衣的颜色‘看起来不太干净’,光着身子跑上了大殿……”
就好像真的在方有寻身边相处了多年一样,寻月的眼中带着宠溺的笑,仿佛看到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儿,撅着嘴光着身子跑上大殿,身后跟着一群惊慌失措的侍从,惊呆了庆典上所有的人。
化三川是教中老人,当然知道这件轰动一时的“大事”。可是,眼前的人不过二十几岁,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他相信一般教众是绝对不敢提起此事的,那么……
“叽叽……又是听你师傅说的?”化三川笑得像一只老狐狸。
“嗯……”寻月还沉浸在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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