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怪遍地走。层峦叠嶂近却无,藤缠树绕无似有。朝南晚北不相对,横东竖西不同轴。”
云霁听着这个打油诗,倒是觉得有点意思。基本将陇南山中的地形描述得有点变幻莫测。
“层峦叠嶂近却无,藤缠树绕无似有”,是说本来有路的地方突然中断,而本来看似没路的地方突然又有路了吗?云霁回想起下午走栈道时的惊险,虽然名义上陇中山道的一截,但实际上基本不能通行了。
“朝南晚北不相对”,这是什么意思?云霁有些疑惑。
“大概是说早上看到的路和晚上不是一条路。”朱雀回答,“但不知道这首诗是谁作的,所以当地人也只能说个大概。他们有些人一辈子都没进过山,只是哼着这首诗,吓唬小孩子不要去山中玩耍。”
“那么横东竖西不同轴呢?”云霁问。
“东面的野径是东西走向的一条横着的道路,而西边的陇中山道,是南北走向的一条竖着的道路。”朱雀道。
“仅此而已吗?”云霁有些疑惑,如果只是形容道路方向的,跟前面那些诗句又有些不搭。
“那么最开头的一句,陇南山中九千九,妖魔鬼怪遍地走是什么意思?”
朱雀摇摇头,表示不知,“大概是……押韵?我问过很多村民,无一人能准确说出诗句的含义,只是听着顺口,便跟着这么唱了起来。”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云霁开始以为殷将军一行是中了埋伏,以至于全军覆没。现在看来,也有可能是在山中迷路了?
“你知道有没有什么人是特别熟悉山中道路的?”云霁道:“明天我们先去找几个当地人引路,后天再上山。”
朱雀说了几个人,云霁一一记下,其中一人是个弯腰驼背的白胡子老头,人称“王伯”,号称在陇南山下住了几辈子,对山中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很。
云霁请他一同上山,但他因为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所以便让他的儿子跟着云霁上山。对于那首盛传的打油诗,和诗中描述的山路之奇诡,王伯嗤笑了一声。
“陇中的道路哪有那么邪乎?”王伯道:“那首诗近几年才流传开来,肯定是有人不想让我们进山,才造出这么个说法,吓唬小孩子。陇南山中就两条相接的道路,东边一个横道在富南国境内,西边一个竖道进入桦国。横道是脚踩出来的道,竖道就是陇中山道,修了栈道,只是栈道现在坏了。”
云霁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词,“栈道现在坏了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栈道原本是好的,不是那种连木板都腐烂的样子?”
王伯摇摇头,“我好多年都没上山了,因为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以前栈道都有人在修,近年听说是没有了。我看这山中,多少是有点变化了。”
云霁还想再问几句,但王伯推说年纪老迈,身体不好,要吃药睡觉了,于是让他儿子将一行人送走了。
王伯的儿子送他们走到门口,小声说了句,“爹似乎有心事,自从听那句打油诗传开之后,他便不愿意再上山了。”
“为什么?”云霁问。
儿子摇摇头,“爹没同我们说。”
云霁只得跟儿子约定了个时间,准备明日清晨一同上山。
“最后一个问题,”云霁问:“最近可有除了我们之外的外地人,问关于上山的事宜,来请教你父亲?”
儿子回忆了一下,“有几拨人,你说的是哪一拨?”
第33章中计
“共有几拨,都是什么人?”云霁问。
“这个……无可奉告。”王丛想了一下,“恐怕你们也没有以真实的身份相告吧。”
云霁笑了笑,“我们确实是行路的商人,这次打算开辟个新的货物通道。你若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咱们各取所需便好。”
王丛点了点头,“那好,依照约定,我明日领你们上山。其他的你就不要再问了。”
云霁走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那个浸泡着黄豆的大盆,里面满满当当的。黄豆涨得都快溢出来了。
王丛说他是磨豆腐的,如果明天早晨上山的话,这么一大盆黄豆岂不是要被白白浪费掉?云霁有些生疑,做小本生意的人,最在乎的是这一毫一厘,但这父子两个人,似乎都不太在乎。
——
第二天天亮得很早,一行人跟着王丛上山。
王丛确实对这山中极其熟悉。藤缠树绕之所,他不用柴刀砍树枝和树藤,而是轻巧地左右回避一下,便可以穿梭在几条枝干和藤曼之间。
行至昨天那个年久失修的,只剩下绳子的栈道的时候,王丛也是轻轻一跃,就踩着只有半截木板的栈道前行了。风吹来,绳子摇晃,对他来说仿佛不受影响似的,不一会儿便踩了过去。
走完了这一段栈道之后,前方又是一段木板铺就的羊肠小道,只容得一个人通行。
王丛正在前面走着,突然叫了一声,捂着脚踝,“似乎被毒虫咬了一口。”
“我这里有药。”这次出行,害怕遇到毒虫猛兽,所以军长特地准备了些驱虫,治伤的药物带在身上。
“你们外地的药,恐怕对我们山中的虫子没有用。”王丛摇摇头,示意不用,“我揉搓一下,将叮咬的毒液挤出来就没事了。你们先走,再走几步道路就会开阔起来,也就没这么多的毒虫了。”
军长一听药没有效果,又见王丛捂着脚踝,似乎是很痛苦的模样,顿时有些担心,“万一我们也被咬了,药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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