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看一步吧。”
莫言闻言,欢欣道:“这便好了,那莫大哥你安心休养,我先去帮你准备些茶点来。”说完如释重负一般,蹦蹦跳跳奔去厨房。
莫纪寒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却逐渐转深——他该相信她吗?他失败的次数太多,付出的代价也太多,已经没法再承受多一次。
任极一直走回中庭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事,又是一脸郁郁,最近真是鬼迷心窍,对着莫纪寒总是屡屡做出些没法控制的事情,哪像是自己会干的事情!
想是这样想,偏偏思维一转到莫纪寒身上就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他一身的伤,不禁又是一阵懊恼,去都去了,看一眼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居然一无所获的跑回来,还不如不去,简直是没事找事干!
越宁这时正好带着刚刚接到战报赶过来找他,就见到自家皇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正自龇牙咧嘴面貌狰狞,心里不由打个突,小心翼翼跪奏道:“皇上,前线的战报,是葛副将着人快马送来的。”
“说。”
“我军已经攻陷鹿州,距符离都城惠康已不过三城之遥。”
越宁禀完,迟迟不见任极回复,忍不住抬头往上,发现任极还在咬牙切齿,全无一点高兴神色,心底更加不安,试探着道:“皇上?”
任极闻言猛地看向他:“什么事?你刚刚说了什么?”
越宁目瞪口呆,原来自己刚才所报任极竟是一点也没听进去。他老于事故,一呆之后迅速低头掩去表情,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然后道:“葛副将请示,皇上,是率军一鼓作气攻入惠康还是慢慢将那三座城池一一吞掉?”
“嗯?已经将鹿州拿下了?”
“是。”
“越宁,我们在这里耗多久了?”
“回皇上,算上路上所耗,已近三月。”
任极点点头:“时间也算得够长了,亲征辎重也要虚耗不少军饷,既然只余三城,就叫他们快攻吧,朕倒想早点见见那位‘胆色过人’的隽文帝。”
“遵旨。”
此刻符离都城惠康内已是一片人心惶惶,街街戒严,百姓闭户不出,却都不约而同的收拾着大小细软,准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逃命去。
而城中金碧辉煌耀眼无比的皇宫——碧煌宫内更是人仰马翻,妃嫔太监宫女无论大小人人自危,若非不得已绝不出现在隽文帝景辉面前,想尽一切办法的要把自己弄出宫去。
只因隽文帝景辉已经状如疯魔,宝剑日夜不离身。别说稍不如意,往往什么预兆都没有,见人拔剑便砍,直到把面前的人卸得肢离破碎鲜血喷得满身他才会有短暂的清醒。到如今,他的内侍已被他杀得一个不剩,个个死状凄惨,谁也不肯再靠近他半步。
十日后
惠康城里寂静若死,高大宏伟的四扇城门大开,黄土垫道净水撒街,黑压压的人潮沿街跪了满城,四围禁军林立,枪戟映着日光越发显得森冷。
就在这寂静中,八匹白龙驹拉着华丽的龙辇缓缓驶进城中,不知是谁高呼一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周应和声立刻响起,瞬间刺破死寂,呼声如雷:“万岁万岁万万岁!”
碧煌宫早已被清空,换上了启梁的禁卫军,任极不紧不慢的登上九级龙阶,站到了巍峨的宫殿前,里面那张龙椅空空如也,正等待着新帝王。
任极进去后并没有坐上去,而是站在玉阶下问道:“那位隽文帝呢?”
立刻便有人将虽然身着龙袍却显得狼狈不堪的隽文帝押了上来,他双目赤红,虽被押着却不肯下跪,恶狠狠地瞪视任极。
任极一脸无谓,还有心情悠闲笑道:“隽文帝景辉,真是久仰,无奈今日才得见,也算是了却寡人一件心事了。”同时目光如电,将景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这个隽文帝四十上下的年纪,体格高壮,面孔倒也棱角分明,虽然正恶狠狠盯着自己,眼神却有些涣散,脸色苍白带着些许的浮肿,如果不是这些天没休息好那就是长年纵情声色把身体给掏空了,也或许,两者皆有。
景辉冷冷一哼,没有吭声。
任极走前一步继续道:“寡人还一直想问一问,当年那位‘河西第一美人’的滋味如何?”
提起这个,景辉脸色愈发的白里泛青,当年若不是他贪图那美人的名号硬是将人劫来,符离和启梁说不定到如今还能相安无事。而现在,那个美人长得什么样他早已忘到脑后,却因为这么个连相貌都记不起来的女人丢掉了自己的国家,说出去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景辉无言可对,只能愤恨扭过头,却听到任极道:“隽文帝,一年多前,符离让我启梁折损了十万大军,这笔帐,我该怎么向你算呢?”
景辉本来一脸愤愤,听到这句时猛地转头看向任极,只觉他笑得冷透背脊,从未有过的恐惧占据心里,只能勉强力持镇定:“你想如何!”
任极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也没怎么,只是在想隽文帝你的斤两可够我割上十万刀,以偿还我十万失去至亲的百姓。”
景辉的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青白到透明,亡国之君向来没好下场,运气好的做个阶下囚,运气不好的身首异处,他甚至也已做好了死的打算,却从未想过自己会得到如此可怕的死法。
伪装出来的气概顿时消得一点不剩,景辉声音颤抖:“你、你敢!”
“寡人不敢?寡人为何不敢?”
任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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