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荪在白绍仪耳边低声的说:“这是新来的老妈子,别看她是从关外来的高丽人,可是举动之间比咱们平常见的蠢笨老妈子有风情多了。嫣红可是做过头牌的人,你却盯着他身边的老妈子看,我想起来了,你最近也是闲着。其实男人么,出去玩一玩也没什么的。真生别闹得合家不安就好了。”
白绍仪狠狠地白一眼鹤荪,他忽然想起慧厂整天叫着男女平等,坚持一夫一妻,废除公娼和私娼,她要是听见鹤荪刚才一席话会是个什么表情。“我可没哪个嗜好,你少我面前胡说!我看着今天的果盘子摆的有趣,仿佛有点眼熟似得。这个老妈子是新来的?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么见过她啊。北京城里面多是河北的老妈子,还有的就是从南边老家带上来的佣人。我最近真的孤陋寡闻了,难道还流行起来外国老妈子了?”
“不是,这个老妈子是嫣红偶然遇见的,说她原本是在朝鲜,后来嫁了一个关外的丈夫。谁知丈夫死了婆家不肯收容把她撵出来,流落到北京的。嫣红贪小便宜,就收下来了。”鹤荪倒是消息灵通,兴致勃勃的说着大哥小公馆的琐事。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我今天请你们来,可是有正经事情托付。”凤举废了点口舌把嫣红打发出去,白绍仪看着嫣红拧着有棱有角的带着老妈子出去,回神看着凤举,原来凤举被金铨派去上海办事,最近便要动身。凤举担心自己走了嫣红会跑到金家闹事,或者不安分了,因此请几个弟弟和绍仪帮着看着嫣红。“其实也没很要紧的事情,我已经给了她不少的生活费,生活肯定没问题,只是她一个女人在家,万一有事还要有男人出主意。因此我拉下来脸,恳请各位,到时候闲着搭把手。等着我回来肯定重谢的。”
燕西一脸的不情愿:“大哥,我看你还是和她断了好。父亲早晚要知道的,还有你把大嫂放在什么地方,她还怀孕呢,也不见你求人帮着照顾她。”
“老七,你现在和白小姐谈恋爱,还真的把男女之间的事情想得纯洁无暇,无比简单了。你大嫂在家,身边佣人不少,母亲肯定照顾她。嫣红在外面,算了,你还没结婚呢,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就是娶个天仙回去时间长了也会厌倦的。嫣红没你们想的那样坏,她只是沦落风尘,现在跟着我,也不用担心被欺负,以后她身上那些坏毛病就会改掉的。”凤举拿着过来人的口吻教训着弟弟。
白绍仪忽然心里一动:“你手头上不少的事情,胶济铁路要和日本人交涉,你怎么就走了?”
“那个啊,有姑父在我这个新手只不过是帮着跑腿罢了。父亲已经和姑父和部长说了,我把事情交给别人了。”凤举一副神秘的样子:“父亲叫我去见南边来的人。”原来如此,白绍仪没想到金铨竟然和广州那边有联系。
大家说些闲话,随便吃了饭各自散开,等着散席的时候,燕西对着白绍仪说:“我先送表哥回家,有些事情我拿不准要问问表哥的意见。”
白绍仪似乎知道燕西要问什么,他们两个上了车子一路向着白家而去。原来燕西那天听见绣珠和清秋的谈话,认为绣珠被唐立德给蛊惑了,对他有些动摇。“一定都是唐立德在背后下黑手,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阴险,在绣珠面前说我的坏话。现在绣珠已经不相信我的真心了!表哥你和表嫂说一声,帮着窝在绣珠跟前说点好话啊。”燕西烦躁的拿着拳头砸着前面的靠背,握拳的手青筋都绽出来了。
“这话你自己和绣珠说最好了,既然你听见了绣珠的心里话,就该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你叫清秋帮着你说和,那也只能治标不治本。”白绍仪对着燕西打太极。按着白雄起的意思,对于绣珠嫁给燕西他还举棋不定呢。白家上下都觉得燕西不成熟,实在不是绣珠的良配。
“可是绣珠根本不见我,电话也不肯接!我最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看这些都是姓唐的在捣鬼,我非得去再揍他一顿不可!”燕西忽然发现以前只会黏着他的绣珠也是个很受欢迎的女孩子。绣珠家世好,长得美,虽然有时候有点小任性,但是女孩子尤其是娇滴滴美丽女孩子的小脾气只能是加分项。看着绣珠和别的男孩子亲近,燕西才发觉以前那个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小跟屁虫似得女孩子不见了。就像是有许多玩具的孩子,忽然发现有人要染指自己被冷落的玩具,立刻占有欲发作,金燕西不能容许绣珠被别人抢走。
“你还胡闹!仔细绣珠再也不理你。”白绍仪警告燕西不要做傻事:“我看你真心喜欢绣珠就该和她交心,叫他明白你的真心和决心。”白绍仪扔下这句话下车走了,燕西一个人仔细想着白绍仪的话,恍然大悟。
等着白绍仪进了家门,于管家过来说:“少爷,老爷叫你去他的书房一趟。”
书房里面,白文信见着儿子进来,从文件里抬起头:“你今天出去应酬了,我想个法子,你说只要把德方的股份买回来就成了,虽然我们现在没钱,但是日本人未必愿意掏出钱来。先放出风声说我们要回购德方的股份,日本人肯定会跟风出钱和我们争抢德方手上的股份。我们只管加价,等着价钱被抬上天了,日本人也就放手了。那个时候我们再筹钱过来,价钱比以前还能压低些。”
“这个主意极好,我看和江浙财团里面极有实力的人联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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