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我看见我借了仁王的单车带藤川去海边,风很大,从坡道俯冲而下时藤川牢牢抓住我的腰,吓得大叫。
这样的信息让我迷茫,但随即又心跳加快,因为我至今所接触到的每一段这样的‘回忆’,里面都有藤川。
而且,那都是一些没有发生过的,只存在于我脑海中的事。或者该说,是我时常期待着的事。
除了最初那段分手的影像,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
就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那么我先告辞了。”藤川的声音将我带回现实。
藤川放下东西就走了,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多看我一眼。当她在离开时与坐着的我擦身而过,我几乎能清楚地闻到她身上的洗涤剂气味,谈不上馥郁芬芳,却温软宜人的香茅味道,然后莫名其妙地喉头发紧,连之后崎本先生对我说的另一些理论都听得迷迷糊糊,心不在焉。
崎本先生显然也注意到了我的反常,“那么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柳生君,余下的改天再谈也没问题。一下子接受那么多东西未免太勉强了,你毕竟只是个国中生啊,虽说可以直接升学,但眼下还有更多比研究复杂的空间理论更重要的东西,不是吗?”
他体贴地给了我台阶下,末了却不忘调侃我,“怎么样,我们班的藤川,很漂亮是吧?”
该死,我都忘了,崎本恰好是b组的班级导师。
我尽可能憋出一脸迷茫的神情,其实心里有一种强烈的被窥视的羞耻感。我抿着嘴不说话,企图用沉默把这个忽然冒出来的话题蒙混过去,但崎本似乎并不打算给我这个机会,“嘿,别害羞,柳生君,老师可是过来人,这样的事情看一眼就明白了。”
我更不敢出声了,只是下意识地用手指磨挲已经空了的杯子。我想如果现在有一架摄像机架在房间角落,向电视机前的观众们直播这么一档心理分析节目,那我的手和脸一定会被制作人标上可疑的红圈,箭头拖到角落注释:
1号实验者正陷入紧张心虚的情绪里。
崎本并不介意我回避的态度,只是宽容地朝我笑笑,然后给我的杯子重新添了水,“其实啊,不得不说你眼光真的不错,柳生君,”看样子崎本似乎终于找到了比对我解释晦涩的空间理论更有意思的话题,他接着说:“藤川是个好女孩,漂亮,聪明,家教也好,如果再这么犹豫下去,迟早会被人抢走噢。”
我想我的脸一定红得很可笑,只好手忙脚乱地朝他道别,然后退了出去。
连崎本都能一眼识破,果然是我表现得太露骨了吗?
回家的时候,我在电车上思考这个问题。晚高峰的电车总是拥挤得可怕,上班族们沉默地看书或打瞌睡,浓妆艳抹的公立学校女生们则大声讨论着不堪入耳的问题,有时连我这样的男生都有些听不下去。快到站了,我从口袋里摸出月卡准备出站,一不小心带出了其它东西。
零钱,学生卡,图书证。
看见图书证的时候我心里一顿,忽然又想起,自从两周前,几乎是我开始出现奇怪记忆更替的一星期起,我就再没有在图书馆遇到过藤川了。她似乎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升学上的样子,有好几回我路过她们班的教室,都能看见她在翻书看,而不是像以往那样和要好的朋友们聊天。
其实用不着这样努力吧,我疑惑地想。立海大附属原本就是直升制学校,即使崎本想用‘不能掉以轻心’来约束我最近天马行空爆走着的思维,到最后以不过是说说而已。
『:,今天又想起什么了吗?』
这几星期来在我身上发生的变化,我将它们当作秘密看待。无法透露给身边的家人和朋友,但幸好有君的存在。
『:暂时没有,但关于上次的问题我可以听听你的答案吗?这究竟是不是精神上的问题?』
君是我在网路聊天室中结识的,就在两星期前,当我四处查找关于我的状况的资料时。但出于对双方*的保护,我只知道他,或是他的家庭有医学背景,因此有些问题或许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些建议。
顺带一提,君对我所说的一切既不表示赞同,却也从不怀疑,只是认真聆听,偶尔也会耐心解答我提出的问题,甚至还为我查阅了不少相关资料,这让我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好感与信任。
我想,他在现实生活中一定也是个受人喜爱的绅士……或者淑女也说不定。
『:如果你指的是精神分裂的症状,我想,我能肯定地告诉你不是。我询问了一些相关的医生,他们都告诉我,精神分裂的患者不需要分裂一个相似的人格,更不用说这个人格就是你的本体,虽然不是同一时段的。』
『:那妄想症?』
『:这种可能倒不排除。但妄想症的患者能有你这样连贯清晰的幻觉,也非常罕见了。』
『:不,一点都不连贯,至今我接触到的都只是片段。如果我能够把它们连到一起,或许我也不会坐在这里和你讨论了。』
『:有道理。』
君陷入了沉默。但我想我能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最近这段日子我之所以反复像崎本询问平行空间的理论,就是缘自第一次交谈时他对我的提示。
『:我始终持有这个备用的意见,尽管或许不可信。你所感知到的一切,其实来自另一个空间。』
看吧,果然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出门吃饭啦,留言回来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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