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吗?嗯~”讷敏的声音传来,最后一个字是明显上扬的语调,对讷敏语气习惯无比熟悉的胤禛知道,她这是生气了。而且,就凭这句话,胤禛也顿时猜出了和她一起来的男子是谁了——年羹尧。
“我就知道你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就是为了想要讽刺我。”年羹尧摇了摇头。讷敏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我讽刺你做什么?既然敢做,还怕承认么?你们年家真是可以,编撰出这样一个让天下尽知的话来,是为了显示胤禛对你下手是无可奈何吗?年家没有覆灭,你应该感谢你有一个好哥哥和一个好父亲。对于胤禛,你难道不该怀着愧疚的心吗?”
胤禛一怔,他没有想到讷敏说出这样的话来,只听年羹尧说道:“我为何要愧疚?我们不过是相互利用,各得其所罢了。更何况,他利用我的地方远大于我得到的。”
“你确实为他在夺嫡当中杀出一条血路增加了筹码,为何你不说你的嚣张让他背上了过河拆桥的骂名,自古嗜杀的将军难以全身而退,你的死那是注定的,他却因此连继位的合法性也遭到质疑,那句传说中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更是笃定了胤禛对你痛下杀手背后有着不一般的理由。”
“上辈子,你那样对付博敦,害的喀达喇库那样的年龄必须挑起乌喇那拉家的大梁,虽然,那本就是我乌喇那拉家的劫数,可是你却是真正的凶手。”
“我这不已经报应了嘛?又被你们乌喇那拉家当做了奴才呼来唤去。再说了,权力之争下死亡,谁也别说谁错。”
“是吗?”讷敏语速骤然加快:“既然这样,你又凭什么抱怨胤禛利用你?一个名满天下的宠妃,一个声威赫赫的大将军,再加上一个皇帝的心腹之臣,汉军旗里最显赫的家族,年家,在胤禛身上得到的比付出的更多。年羹尧,这是你欠爱新觉罗家的,今天这事儿你就算偿还胤禛对你们家的恩情。”
“我……”年羹尧有些恼怒,讷敏的这番话让他无言以对,他看了帐子里面一眼说:“为何你要求老罕王让他们兄弟重生?上一世他那样对你,你就不恨他?”胤禛听了这话想要起身,可是身体依旧无法动弹,让他觉得心烦气躁。
讷敏的身影掩藏在立柱后,忽隐忽现,声音有些飘忽:“恨?怎么可能没有?只是爱,早已超过了恨。”胤禛捏紧了拳头,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讷敏……
“他的心里,装得是大清的江山社稷,装的是兄弟情义,我的责任就是站在他的身后,为他打理后院,让他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我不曾后悔,也不曾抱怨,因为这是我选择的路。我只想守住一个温暖的家,即使早就知道了结果还是义无反顾的……”讷敏没有再说下去,年羹尧却分明看见“爱”字的口型。
“他上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就是兄弟阋于墙,这天下是爱新觉罗家的,不是他胤禛一个人的,他们总是只看到他冷酷无情的一面,可曾明白他手握天下的战战兢兢与忐忑不安?今生若他还是男儿,以他的骄傲,必定很难与胤禩等人和解,若成为女儿身,为环境所迫,他自然会慢慢改变。他有他的雄心抱负,我有我的心愿,我曾经答应过弘晖,要让他阿玛幸福,上一世我没能做到,这一世,我希望他能弥补上一世的遗憾。”讷敏的头转到一边,胤禛第一次听到兄弟们重生的真相,对于讷敏所做的一切,除了对让他重生为女子有些不满外,更多的是感激,他很想立刻叫出声来,只是黑暗中的力量彻底束缚着他的行动,他只能听着两人清晰的对话声一句句地传来。
“即使他的幸福和你没关系?”
“是,即使他的幸福和我无关。”讷敏忽然笑了起来,“四十年的风雨一路走过,我和他更像亲人吧,关起门来,可以吵架,可以相互指责,对着外人,却可以无比默契并肩而立。有哪个女人敢对他拍桌子?也就只有我吧。”讷敏自嘲道,叹了口气说道:“当超越爱情的界线后,似乎什么都可以放下了,虽然还是有些小小的不甘,只是,看在弘晖的份上,那也就算了吧。”
“你不再去看看大阿哥?以后,怕是没有机会能见面了。”年羹尧有些迟疑,讷敏摇摇头,“他长大了,我不需要再呆在他的身边,他能和他阿玛在一起,一定很开心。呃,我干嘛要和你说这么多?”讷敏一下回过神来了,刚刚不自觉地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大概是因为胤禛就在眼前,有些话就自然而然地说出口了。讷敏想到这里有些恼怒,年羹尧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趁自己闪神的时候套自己的话。她赶紧把手中的玉佩塞到年羹尧手里,“快去,把玉佩放到胤禛的身体里,这需要你的灵力,我的修为不如你,这算是你对他的补偿了。”
“这是他当年的那块么?”年羹尧看上面刻着一个“禛”字,当年这块玉佩跟随讷敏下葬,在讷敏精魂聚集之后又陪她修炼,曾凝聚龙凤之气的玉佩力量已经有了强大的灵力。讷敏知道,老罕王之所以可以答应她的要求,是为了偿还当年阿巴亥大妃的情,这也是爱新觉罗家欠他们乌喇那拉家的。出身于海西女真的乌喇那拉家在大清建立后竟然成了包衣的身份,可他阿玛还是娶了有爱新觉罗家血统的额娘,这是耐人寻味的,后来,她又嫁给了胤禛……再加上萨伊和弘历之间的爱恨情仇,乌喇那拉家与爱新觉罗家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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