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我这才拿起一旁的布巾,打湿,拧干,顿了一下,终于咬咬牙,轻轻按上了他的背脊。他的身体猛然一颤,双眼瞬间大睁。我慌忙收回手,急急问道,“疼得厉害?”
他的眉峰紧蹙,全身绷紧,半晌才一点一点放松下来,最后轻轻吐出一口气,这才彻底放松下来。然后转头看了看我,随即垂下眼,轻声道,“没事……有劳……”接着,他又合上了眼,再不看我。
我拿着布巾在床边傻坐片刻,这才重又抬起手,开始一点一点,轻轻擦拭他的后背。这一次,他一动未动,只是可以感到,他的肌肉渐渐绷紧,双手慢慢握成了拳,最后手背上的青筋都绽露出来。
我额上也渐渐渗出了冷汗,手上却仍是不疾不徐。随着我的动作血迹渐去,露出了他的后背。只见上面也有一丝丝细细的血痕,同时纵横交错着一条条半寸宽的深紫色瘀痕,应该是鞭伤。不过这些并非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五条几分宽的伤口,红肿开裂,仍在流血……我立时明白,他和玄瑾交手之时曾中过冰锥,应该就是这几处了……好在伤口不大,或许很深,但是大概因为之前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所以血流得并不利害,如果不是因为昨天……我的手忽然有些颤抖,大概手上重了些,他的身体轻颤一下,我立时回过神,深吸一口气,重又恢复了动作的平稳。
先把这几处清理干净,上药止血,又换过好几盆水,才将他背上的伤口都清理完毕,敷上了药膏。然后我犹豫一下,到底还是轻声道,“我帮你处理一下……那里的伤口吧。”
他的头枕在手臂上,散落下来的头发遮住了脸颊,看不清表情,但我可以看到,他的手猛地握成了拳,好一会儿,才慢慢松了开来,然后,涩声道,“好……”
我轻轻揭开覆在他腰间的锦被,立时看到他紧实的双臀之间一片狼藉。我的手指一紧,好一会儿才咬着唇,伸出手,缓缓拭去了那里的斑斑污迹。然后犹豫一下,终于探出两指,分开了他的臀瓣,只见那里红肿不堪,随着我的动作,血丝混着浊液,缓缓流出。我的动作一顿,轻轻闭了闭眼,这才鼓足勇气,放轻动作,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撑开那里,一点一点让污浊流出,一点一点清理上药,。
从我碰到他那里的一刻,他的身体就是一紧,可是,自始至终,他都一动没动,连呼吸都轻不可闻。当我终于松了口气,一句“好了”出口的时候,可以看出他的身体也顿时放松下来,极轻极轻地吁出了一口气,头颈微微一动,鬓发散落,露出了他雪白的脸颊。只见他的眸子轻转,仿佛要看向我,却在中途停了一下。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床边放着那个青瓷药瓶,那该死的纸条正对着他的方向。我全身顿时一僵,不由自主道,“你别多心,是玄瑛胡思乱想,你放心,今后再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他闻言抬起眼,清亮的眸子在我脸上停驻片刻,忽然垂下眼帘,含义不明地淡淡一笑,却没说话。
在那之后,我们谁也没再开口。我只埋着头,细细将他全身伤口一一清理上药。而他则始终十分配合,安静而顺从地任我摆布。窗外初夏已至,鸟啼蝉鸣,勃勃生机,好不热闹,屋中却只闻轻微的窸窣之声,连空气都安静得仿佛忘记了流动,一窗之隔,竟似两个世界。
最后当我扶他起来,看到他那一双手的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听话地让我为他包扎疗伤。原来他双手的指甲仍未长出,指端伤口应该本是包扎好的,大概因为昨夜的挣扎,现在全部暴露在外,露出了一道道裂着的伤痕。我呆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伸出手,轻轻捧起他的手,小心翼翼地上药,一点一点地包扎。他开始坐在那里,静静看着我的动作,忽然不知为何,霍地转开头,望向了窗外。
终于,我轻轻包上最后一处伤口,站起身,抬头看向了他。刚刚我已顺便将他全身都擦拭了一遍,尽量拭去了所有昨夜留下的污迹,但是斑斑点点的印痕却是去不掉了。我轻轻抿了抿唇,一抬头,却见他的长发微微有些散乱,不由道,“我帮你把头发打理一下好不好?”
他微微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我,随即点了点头。
我又换了一盆干净的水,打湿布巾,一点一点擦拭着他的头发,一缕一缕不厌其烦。乌黑的长发在我手间慢慢变得柔顺,散发出黝黑的光泽,那触感就像上好的丝缎,放在掌心之中,温润密实。我几乎是有些敬畏地,像捧着圣物一般小心,一缕一缕,将他满头长发清洗干净,理顺梳好,一丝不乱地披在了他的身后。然后,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衣服,一件一件,为他穿上。那是一身汉装,靛蓝色,样式简单,质料做工却是最上乘的。系上最后一个丝绦,我后退了半步,上下端详半晌,已经无可挑剔,这才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
他正看着我,神色复杂难明,见我看他,却立时收起了眼中所有情绪,漠然转开了头。
我挂着那个笑容,傻傻站了片刻,这才骤然转头,提声唤人。
我一面命宫人进来收拾房间床铺,一面扶着他坐到案边镜子前,为他将顶发细细盘起。偶一抬头,却见朦胧的铜镜之中,我们两人的影像相叠,亲密无间,恍若一人。我微微有些失神,动作停了一下,他不由抬起眼,两人目光碰在了一起,我又是一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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