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人掀帘绕过屏风走了进来,啧啧两声:「月琼,这还不到十二月呢,你瞧你棉帘子挂上了,炭火盆用上了,棉袄也穿上了,等到了年节那会你可怎么办?」
虽然这人每年都如此夸张,黎桦灼还是忍不住感慨。
「我又不是你,我怕冷。」月琼毫不脸红地裹紧被子。黎桦灼大笑,把手上提的食盒放在月琼床边的矮几上:「喏,我让安宝一早出府给你买的灌汤包,还热着呢。」
月琼拿过食盒放在腿上,迫不及待地打开,汤包的香气散出,他深深闻了闻。「桦灼,等我出府了,我一定要拽上你一起走,你真是我的大恩人。」
接过洪喜递上的勺子,月琼直接在床上享用起来,咬下一口汤包,他美美地舒口气:「美味,人间美味。」这下就连安宝、洪喜洪泰都忍不住偷笑了。
黎桦灼叹息:「月琼,王爷是不是连你的吃食也克扣了?我听说这回王爷赏了你不少好东西呢。」
月琼扭头瞪他一眼:「那些东西哪能和汤包、辣鸭头比。如果不是我不能出府,又没银子,我一定天天在外头吃小吃吃到饱。」
说完,他感激地看向安宝:「安宝,每次都劳烦你。」
刚满十六的安宝羞涩地笑了,嘴角顿时出现两个酒窝。他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安宝有点口吃,除了在自家公子面前敢于开口外,在其他人面前他都很少说话。
哪知,月琼刚感激完人家,就立刻对人家公子说:「桦灼,既然你都让安宝出去了,怎么没顺便让他给我买几个辣鸭头。」
黎桦灼当即气愤地伸出一只手:「银子。」
月琼马上转头专心于那笼灌汤包。
「财迷精。」
某人假装失聪。
吃完了汤包,月琼和黎桦灼躲在屋子里品味上好的龙井,顺便听包打听说说这几日府里又发生了什么事,哪位公子夫人又被送出了府,哪位公子夫人被送进了府。安宝和洪喜洪泰去小灶房准备午饭。
「我听说赵公公走的时候带了一车的礼物呢,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月琼被茶水呛到了。
「咳咳咳……」
黎桦灼急忙去拍他的后背:「你喝慢点,这么渴啊。」
「咳咳咳,一车,一车的礼物?」月琼哀怨地问。
黎桦灼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就是一件也跟你无缘,你只当听听好了。」
「那你干嘛跟我说。」月琼顿时没了喝茶的兴致,「一车的礼物……他送的东西差不到哪去,可惜了,可惜了。」
黎桦灼翻个白眼:「可惜什么?你知道了还能去抢不成?」
「一车的礼物……换成银子那得有多少哇……」月琼沉浸在深深的扼腕中。黎桦灼仰天长叹,这个财迷精。
如果抛开侍寝、公主要来、银子太少这三件让他极度烦恼的事,月琼的小日子其实过得还算不错。他不喜欢绫罗绸缎,只喜欢朴素的棉布;他不喜欢山珍海味,只喜欢江陵的各色小食;他不喜欢亭廊楼阁,最喜欢窝在他安静的林苑。
虽然他是个不得宠的公子,可王府的规矩森严,掌管东西苑的两位公公也是严谨之人,再加上他入府的年岁最长,也不曾有什么公子夫人来找他的麻烦。洪喜洪泰也不像其他公子夫人的仆从那样会惹是生非,爱嚼舌根。把他里里外外照顾得是妥妥贴贴不说,还特别让他省心,更是做得一手符合他口味的饭菜。更何况他还难能可贵的有黎桦灼这位患难好友,他的日子真的不算难过。
但是……看着洪泰交给他的五两银子,月琼的手在发抖。
「就,就卖了这么点?」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月琼的声音都发颤了,「两支千年人参、四盒鱼翅、两盒鹿茸就只卖了五两银子?」
洪泰为难地说:「公子,这些东西不能拿到当铺和有钱的大户去卖。可普通的百姓人家一辈子都难得吃几回这些稀罕物,也不会花太多银子来买。这是府里的东西,拿给那些村里的富户我又担心他们当做贺礼来送,万一送来送去又送到王爷手里就麻烦了。这次我拿到村子里的药铺去卖,老板以为是咱们偷来的,一开始死活不肯收,我求了他半天,他才收了,但只肯给五两银子。」
月琼郁卒地把银子揣到衣襟内,说:「是我太贪心了,不怪你,你的顾虑是对的。这些东西拿到当铺去自然能卖个好价钱,可惜……五两也是五两,总比没有好。洪泰,刚刚对不住了。」
「公子,您别这么说。是洪泰无能,只卖了五两银子。」
「洪泰。」月琼难得板起了脸。
洪泰立刻道:「公子,是洪泰说错了话,洪泰给公子煮鱼翅汤去。」
月琼这才展颜。
把五两银子宝贝地放进盒子里,月琼在无人时才露出浓浓的沮丧,这样下去他何时才能攒够银子逃出去?
坐在船舱里,赵公公把跟来的人都赶出去,摸出怀里厚厚的一叠银票,数一数有五千两银子,这是昨日离开厉王府时严萍偷偷塞给他的。
环视一下四周的宝贝,赵公公眉开眼笑,四王中厉王严刹最大方,每一回他到江陵颁旨,都收得盆满钵满。可是皇上这两年削王之意越来越明显,今后严刹被削了王或被杀,他的财路也就断了一条。
树大招风,严刹太厉害,手下兵强马壮。皇上这几年虽然沉溺于男色,可睡着的狮子也不会允许身边有只虎视眈眈的老虎。严刹就算没有谋反之心,皇上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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