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上前查探,果然在树后找到了被绑着的七宝。孩子想必哭闹太久,已经累得睡过去了。
“七宝!----”那妇人终于见到孩子,猛地扑上来抱住他,一边啼哭不止,一边跪爬过来对剪银道歉,“公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这乔三拿孩子威胁我,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见事情败露,乔三又急又慌,暴跳如雷道:“你放屁!老子什么时候抓过你儿子了?!”
说着,又突然转过身,指了指剪银和绵枝,对着智庾恶人先告状道:“你这老头分明和他们是一伙儿的!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你们藏在这儿的?!要我看,呵,你们都是妖……”
“轰!----”
话音未落,万里无云的晴空突然劈下了一道惊雷,带着火光炸裂在乔三身后!
乔三被吓得当场瘫坐在了地上,腿脚因恐惧而不可自控地抽搐着,身下缓缓渗开一片水渍。
只听雷声的余音间,智庾波澜不惊道:“不敢当。在下不过是一介散仙,与我家公子云游至此,和剪银小友颇为投缘罢了。”
智庾本就看着仙风道骨,方才又这般大显神通,早已目瞪口呆的人们一听真是神仙,排队朝圣似的跪倒在了地上,又忍不住将崇敬的目光投向了一旁尚处在震惊中的绵枝。
这位大仙这般厉害,竟还要叫他公子,真不知这位俊朗青年是怎样尊贵的身份哩!
绵枝万万没想到竟还有自己的戏份。但既然被智庾捧到这个位置,架势总归是要做足的,他清了清嗓子,背起手沉声道:“往后你若再敢在青泽胡作非为……天不收你,我收!”
乔三一个哆嗦,再说不出话来,只六神无主般地一个劲儿点头。
眼见两位大仙替天行道,为他们除了这毒瘤,青泽镇的人们纷纷感激涕零地对着几人跪拜了起来。强装了一回神仙的绵枝哭笑不得,心虚地朝众人摆手,大家又排着队过来道谢,再去乔三那儿啐上一口唾沫,才逐渐散去。
那妇人又抱着七宝过来朝剪银道歉,剪银柔声安抚道:“没关系,我不怪你的,快带七宝回去吧。”
先前他的确有些生气,但冷静下来想想,妇人这么做也是别无他法。为母者,为了孩子,自然顾虑不了那么多。若是有人拿雾年或是绵枝来威胁他,想必更疯狂的事他也会做吧。
雾年摸了摸剪银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不住皱眉:“快回去吧。”
剪银点点头,心里也记挂着雾年肩头的伤,四人便不再管角落里仍如烂泥般瘫坐着的乔三,慢慢往回走了。
路上,剪银万分真诚地向智庾道谢:“智庾大仙,今天真是多亏你了!”
智庾下凡这么些时日,今日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腰板笔直摆手道:“举手之劳罢了。”洋洋得意的语气听得绵枝直想翻白眼。
雾年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三人。
此前,他一直以为智庾也如他们一样是妖,如今看来倒不尽然。弹指间便可降天雷,恐怕也不会如他说的那样只是所谓的散仙。只是剪银和绵枝既是妖,又怎会与神仙有来往?
况且剪银今日所展现出的实力,也绝不像是熬不过寒冬来做雪客的小妖……
思索间,几人已回到了住处。
进了屋,雾年尚沉浸在纷乱的思绪中,剪银便已扑过来抱住了他,埋在他胸前小声道:“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第十七章 命数
雾年回过神,忍不住揉了揉胸前的小脑袋,有些好笑道:“我怎么没看出来。”
方才舞着鞭子那般凶悍凌人,此刻却又像个小哭包,躲在他怀里说害怕。
剪银抬起头,精致的小脸被束紧的帽檐衬得只有巴掌大。眼眶红红的,眼睫也湿湿的,在微暗的天色下水光熠熠,不知是泪水,还是方才在外面凝结的霜露。
雾年伸手替他松开系带,刮了刮他有些冻红了的鼻尖道:“刚刚不是还很厉害么。”
剪银没说话,再次低下了头,一个劲儿把脸往雾年怀里塞,半晌才闷闷地开口:“对不起……都是因为我……都是我,害你受伤……”
那软软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让雾年心间猛地一颤。他以为剪银是因为要被抓走而恐惧,剪银却是在为他的受伤后怕。
感觉到前襟逐渐渗开的湿热,雾年把剪银从怀里拉出来,微微俯下身,看着脸都有些憋红的小蛇,安抚道:“剪银,这不是你的错。”
剪银吸吸鼻子,湿润的眼睛不住眨动,却不敢看向雾年,像是只做了错事,歉疚又怕责罚的的小兽。
雾年在心中微微叹息,伸手抬起剪银的脸,用拇指擦了擦他湿红的眼角,声音里带上了难以掩饰的温柔:“你是我的雪客,我保护你是应该的。而且今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剪银抬起湿漉漉的眼睫回望雾年,有些犹豫:“真的吗……”
“真的。”见剪银终于放松,雾年又起了些逗弄的心思,若有所思道,“我都不知道原来剪银凶起人来这般厉害。”
剪银的脸更红了,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又想起下午人们看他时略带畏惧的眼光,咬了咬唇小声道:“那,你……会害怕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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