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下呈现一种金灿灿的颜色。自己则趴在旁边一口井的边缘,看着井中倒映的头像,额头上多了一个包。
你的奶娘是我的娘,我娘说我们是喝同一口奶长大的,所以要像兄弟一样互相扶持。你是城里人,那些孩子看到和他们不一样的人,就会好奇,欺负你,你以后看见他们就躲远点,我每次都帮你的话,我也会被他们盯上。你在这里住一年就走了,我还要在这里生活的。
云响,你为什么在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人给你取名云响,你的名字和这个穷乡僻壤一点都不配。
小少爷,为什么你在这个地方,你的少爷身份明明和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点都不配。
因为这里有阿旺。
你们家难道没狗吗?
不一样的。
这是一个很久远很久远的梦,如今又回忆起那些年少无知的对话,怕是一个月前的事引起了记忆的共鸣。
云响已经醒了,只是他知道此刻身体的疲惫程度,若是轻易挪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估计都会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比起心里的痛,他反而更怕身体的伤痛。身体的疼痛总是可以借助外力减缓,有了这个依赖,就会想象可以减轻多少痛楚,而当真实的情况并不能完全满足自身的臆想,那一部分本该减轻的痛就更痛了;而心痛,没得分享。
所以他闭着眼,从这个柔软温暖的感觉来看,应该是在床铺上,至少有一条杯子裹着他,旁边有三个人在交谈。
伤口还没好就出来蹦跶,我就想不通你是怎么吸引他了?挑高的尾音,挑衅的语气,云响还是没能甩掉齐然。这人知道无法从云响嘴里套出任何东西,就把矛头指向了许少初,希望可以发现一点细枝末节。
而许少初根本不屑回答。
他不是习武之人,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剑伤。云响的那番表白和此刻齐然的妒意看似都顺理成章,沈琛即使有戒备,这会儿也是担心多过于猜忌。
一个月前他和他们家那个大脑袋出了趟远门,回来就半死不活了。
我看你和他关系挺好,没有问个明白吗?
你觉得我们关系很好吗?
不好吗?
关系好也没用,那个大脑袋是一根筋,怎么问他都不肯说。
我的意思是,你没问他本人吗?
沈琛你什么意思,我就揶揄你师弟两句,你用得着拐弯骂人吗?
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不问他本人,要去问那个什么脑袋的家伙。
是你傻还是我蠢,你存心找茬是不是?
我没这个意思,就是问问而已。
有你这么问的吗?你师父怎么教你的?礼义廉耻,礼放第一位,懂不懂?
有话就冲着我来,别拖我师父下水,不然别怪我跟你不客气。
看来你们师父只教了你尊师,没教你重道啊。
两人突然之间吵得不可开交,想要安静躺会儿的云响动了动眼皮,就听许少初道,别吵了,人醒了。
云响刚一睁眼,就看见齐然笑盈盈的脸放大在面前,可谓饱含关切担忧,但是他看得到那眼底的狡黠就明白,刚才那出闹剧是这人故意挑起的,就是为了不让自己装睡,估计是为了报复自己想把他甩开。
这回你不仅欠我人情,还欠我半条命了。要不是我一路追过来,你早就因为失血过多伤口崩裂发高烧死在那个破寨子里了。
云响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过是多流了点血,没这么夸张的。他环顾四周,这像是一件精心布置过的屋子,却有一种违和感,这是哪儿?
这是我一个朋友的祖屋,你旧伤复发,高烧不下,你这养尊处优的身子哪经得起那帮粗人的折腾,用那种不干不净的粗布包扎,没病也要折腾出病来。说到这儿,齐然故意停顿了一下,瞟了眼当时给云响做简单包扎的许少初。
这种荒郊野外,你哪来的朋友?
我交友广泛。你有没有听我说的重点。
我想睡会儿,你们出去吧。
齐然还想争辩几句,见到云响不容置疑得背过身去,心不甘情不愿得和其他两人离开了。
云响当然不是真的要睡,他需要时间整理一些事情,这三个人实在太聒噪,他无法集中精神。
经过这一次,沈琛已经将两人视为朋友,至少他认定愿意舍身入寨的云响是无害的,那个齐然则有些阴晴不定难以琢磨。
虽然齐然说这个宅子是他朋友的,但我出去问路人这户人家的情况,他们都摇头说不知道。后来我发现只有我们住的这间院子是干净的,其他都是焚烧过的。
沈琛的发现,让许少初忐忑不安。
夜深人静之后,一个人影便悄悄出了房间,来到了大门紧闭的邻院,翻墙而过。
落地的时候,有轻微的咔嚓声,像是踩到了树枝,但这声音又不够清脆,感觉像是踏在了泥沙上。许少初蹲下身,借着月光发现,他踩得是一段烧空了的木头,因为这个角落正好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所以即使被烧成了木炭,也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形状,直到方才被外力压迫,成了一团灰烬。
许少初拧眉,放眼望去,视线所到之处,仿佛可以看到当时翻滚着浓烟的火场。他移步向前,眉宇之间的疑惑越来越深。
这时,眼角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心念一动,他拔腿跟上。几个闪回,他只在一处墙角见到了刚灭的蜡烛和未来得及焚烧完的冥币。下一个刹那,剑随心动,许少初的剑刃已经架在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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