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何严苛、酷烈的世间,也心有所慰。
叶隐,仅仅是因为生存而诞生的同盟,和过去的惣村相比并没有改变。柱间握着斑的手,直直地看着他的脸,这是不够的。
你想重建木叶。斑用毫无雕饰的口吻回答。他想冷笑,但柱间的态度让他笑不出来。投向自己的视线中倾注着惊人的真挚。他是真切的,不是会引人发笑的轻浮。
奇特的情感从胸口缓缓荡漾开,怀念、触动、留恋、惘然...混合着涌上心头,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说不愿意,那是假的,虽然憎恨,但木叶也是他的心血,连镌刻在护额上的徽纹和名字都来自于他;说愿意,却也不是,因为有太多的过去,反而无法触碰。
斑没法回答,他的眼睛久久注视着某些视觉以外的东西。柱间仍然紧握着他的手,在那双特别清澈明亮的眼睛里,他看到了某种坚固、光润、包含着霜一样冷酷的结晶。它像行走在云层中的冷月,很快消失在夜空里。
那究竟意味着什么?柱间没弄清楚。斑唐突地放开了握着的手,突然转过身,一言不发地快步走进房间,一次都不曾回顾。就像是在木叶的最后一次倾谈,自那之后,柱间就被一个人留在了空旷无人的世间,再无知己。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去回想,其实木叶的日子比斑那个时代好太多了,记得柱斑初见,斑说自己的兄弟只剩下泉奈,而柱间弟弟们的命运,都表明了那是一个格外残酷的时代。
柱间和斑并不是平平淡淡过过日子就可以了,他们依然肩负着自己的使命。这种使命不是谁授予的,而是在人生中突然领悟了,仿佛天生落在了肩头,一瞬间醍醐灌顶,生出符合秩序的自觉。
但斑的内心创痛依然存在,还需要时间才能慢慢愈合。柱间任重道远哟~~~
虽然晚了,还是算23日的更新吧。
☆、第二十四章
想要在千万人中与要遇到的人相遇并不容易。有的人来得太早,剖出了心苦等,最后连心也化了枯槁。有的人来的太晚,一树花已经开到酴釄,要遇到的人早已走掉。只有不早不晚的时候都来到了此地,什么都不必说,刹那间就动静得明白起来,一切历然分别,判出了天地日月。这是无法拣择的天意,非是二中之一,什么话也说不尽说不明,只有心里是明白的。
柱间有时会回想起终焉之谷后,痛彻心扉外更多的是虚无。他靠着墙壁,仰望着天棚很长时间一言不发。扉间他们以为他是在回忆,但那个时候他是全然空洞的,纯粹的空洞,充满了斑离开后留下的巨大空间。再也没有任何一刻让他如此清晰地感到自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世界上有无数人,但斑只有一个。所以他才会以那样的热情去抓住这个新的世界,抓住斑的存在。真正觉得孤独的人其实是他。
五月时苹果树开了花,白润的花瓣团簇着缀了一树,橘树的花也开了,在浓密青翠的绿叶间,花色显得分外洁白。梨树、葡萄、桐花、栴檀...约好似的一夜之间染遍了山野。
北方的春特别短,三月减了衣裳,四月换了单衣,五月就开始渐渐热起来,梅雨也来了,在短夜里淅沥不止。有时半夜醒来听见雨收风歇,在花丛的深处突然有子规清晰地啼鸣起来,叫得人忽而就惆怅了,想起了许多不快活的事,觉得特别可恨。
五月节常碰到阴沉的天气,家家缝制了新的香球挂在柱子上,替换下前一年重阳节时的旧物。此时山中一片青绿,青草茂生,水泽苍澄,路边山坡开了许多溲疏的花。树枝子从路两旁的墙垣里伸出来,有时压得特别低,经常挂住路人的头发。
柱间在那天谈话后又去找了斑几次,但两个人之间却陡然疏远起来,之前的心照不宣变得生涩僵滞,连扉间都开始隐晦地问他和斑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柱间只能苦笑。这样的事完全没办法说明白,内心分明,但不到那一刻就是不行。就像登山九十九步,怎么能说已经望见了百步的风景?他知道他需要等待,他已经等在树下,但斑还在半途。他只能耐心地等着,等到恰好的那刻,人到树下,树上花开。
七月时天已经热到不行,遇到下雨是最舒服的,有时看着还天气朗彻,突然一阵风卷着云来,池塘里的荷叶被骤雨打得歪歪斜斜,人间暑气顿消。但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多时就云销雨霁,彩彻区明,日头又毒辣辣地挂在天上,地上水泊被蒸腾出蓬蓬的水汽。这时的绿已经不是贺茂祭前那样鲜嫩的绿,而是像吐着火焰一样,浓浓烈烈地烧着了整片山峦。油蝉不分白天黑夜地在树上嘶叫,吵得人烦躁不安。
斑和泉奈从火核家回来就跑去河里洗澡,净坐在河边艳羡地看着能在河里自由畅游的兄长们,垂下的双脚噼噼啪啪踢着水。
桑折河在夏天也是丰腴的,河流碧色映目,如流动着膏脂,小小的鱼群在河底印出惝恍的影子,有时候翻开水底的石块,就可以看见螃蟹举着螯急急逃遁,在水流平静的地方,小虾慢慢爬行。
净只允许在斑和泉奈看着的时候下水玩一会儿,他全身tuō_guāng了,浓密的头发光滑地贴在头和脸上,这个夏天他晒得很黑,浮出水面的样子有时看起来就像只水獭。扉间有时候会过来,但他并不下水,只在一旁看着净不出问题。相反柱间来得少了,尤其七月和八月,因为任务的关系一次也没来过。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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