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山脚下,春风吹过,树木一阵阵摇晃,哗哗的响声回荡在耳边,秦宇缓缓的吐出一口气“他死了”他紧紧握住缰绳,好让手上的颤抖不那么明显。
“生了重病吗?”风旭之的声音依旧温柔。
“他死在战乱中,本王做了件傻事”秦宇终于控制住了颤抖的手掌,却不敢吐出下半句,良久才鼓起勇气“是本王害了他”
天地间一时无言,半晌,风旭之才安慰他说“王爷,节哀”
节哀?呵呵为什么要节哀!秦宇转身看着他,突然笑了“本王不要节哀,不节哀也挺好的”
风旭之一愣,暂时忘却了礼数,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秦宇不能直视他的目光,别过脸调转方向。
“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本王今日很高兴,旭之到我府上喝酒吧”
“谢王爷赐宴”
晚上,秦宇喝了好多酒,自从他起兵以来就没有喝过这么多,他记得他睡倒在桌子上的时候仿佛看见风旭之正看着自己,那表情是的担忧吗!
王府,王蒙穿过垂门,站到书房门外“王爷,末将有军报呈上”
其实自从风旭之出现后,王蒙一直有点担忧晋王,不过事实上晋王该忙什么忙什么,仿佛从没见过这么一个人。
“进来”
秦宇坐在书桌后面正低头写奏折,王蒙识趣的站在一旁等候,秦宇写完后轻轻放下笔,才问他“什么事?”
“王爷,新城、渔阳的新兵,缺少盔甲兵器,请拨盔甲五千副,朔城,战马多已老迈,宋毅将军请拨战马三千匹,广灵守将潘老将军,自称年老体弱请求告老还乡,荐副将薛任山为广灵守将。”
“渔阳和新城的盔甲让府库拨给,若不足让范相安排人打造。告诉潘老将军,他的请辞本王收到了,我会亲自写奏折禀报陛下,请陛下定夺。至于宋毅将军的战马嘛”秦宇沉吟一下才说“暂拨给他五百匹,剩下的和谈之后,本王自然就会给他”
“是”王蒙答应着没有离开。
秦宇看看,继续问“还有什么事吗?”
“胡地信笺,要王爷亲启”王蒙说着双手将信笺呈上。
秦宇接过信笺“果然如此”
“王爷,何事?”王蒙见晋王面露喜色,笑着追问。
秦宇对他说“呼延已经派出使者,信上说两日后就会到达宣城,你马上到驿馆安排迎接使者的事宜,不可怠慢”
“何人为使?”
秦宇眨着眼睛说“你猜?”
“呼延泰?”王蒙试探着回答。
秦宇眉毛一挑,笑着说“王蒙,你也不太笨嘛,哈哈”
王将军无缘无故受了嘲笑,脸色一囧,为避免晋王继续取笑他,赶紧告辞办事去了。
后园
五月了,即便是在宣城花也都开了,微风吹拂正是气候宜人的时候,秦宇坐到小亭里,看着被风吹过的树梢,又想起了风旭之。
其实秦宇并不如王蒙想的那般无事,相遇依旧牵绊着人心,但是他已经明白,他们不是一个人,多见徒增悲伤。可是放下太难了,他放不下一个那么像绍筠的人,想抓着那一丝联系,尽管只是一个与他相似的人也好。
宣城北门,王蒙和范文田率一众文武迎接呼延泰,将人带到驿馆。
“王子殿下,请先行歇息,稍后晋王会在府内备好宴席为各位接风洗尘,末将就先行回去禀报晋王”王蒙笑着对呼延泰说。
“那就多谢晋王的美意”呼延泰客气说。
王蒙点点头,刚想离开,呼延泰却问他“王将军稍后,上次与王将军同去呼延城的文侍卫可在,小王与他还有一约”
王蒙愣了一下,想到之前秦宇的话,难道呼延王子想确定文侍卫到底受没受罚?向来不会拐弯的王蒙斟酌一下说“文侍卫殿下在酒宴上会看到的”
傍晚,王蒙引着使团一行人来到晋王府邸,呼延泰骑在马上,远远的看见晋王府门口,一众官员簇拥着中间一人,青年身穿黑色烫金蟒袍,此人应该就是晋王。
“殿下,别来无恙”秦宇迎上施礼。
呼延泰这才看清中间的蟒袍青年,心里一惊“文兄,原来是你!”
秦宇仰头笑了笑,略带歉意的说“呼延城一别,本王甚是怀念殿下风采,当初不得已而欺瞒,望殿下不要介怀”
“城中偶遇,已知文兄不凡,如今才知,竟是小王眼拙了”呼延泰已经恢复了神色,他虽然惊讶,但却并不太难意料。
秦宇笑笑,引他入府,宴会开始,众人落座,秦宇和呼延泰一桌坐于上首。
“呼延城时,敌友未明,本王不得已隐瞒身份,多有得罪,自罚一杯”秦宇说着一饮而尽。
“王爷不必自责,倒是小王不知王爷身份,多有怠慢”呼延泰也一仰头饮尽杯中酒。
秦宇笑了笑,想起那擦着他耳边划过的箭羽,王子殿下可没有怠慢自己“不知呼延王对通商一事如何处置”他放下酒杯笑着问。
“木托成为两邦通商之所,呼延并无异议,只是此地防卫,呼延还有些疑问?”
“不知是何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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