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若逼我逼得紧,我也不会手软!”陈淮一想起早朝时那些江左大族咬牙切齿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也不用给那个顾钟低声下气的,这里是武帝打下的江山,是我们陈家的天下,他若敢威胁你,我就夷了他九族!”
陈淮其实也知道现在南北士族处境尴尬,不到逼不得已实在不想捅破窗纸。但是近来顾思全三天两头往丞相府跑,上朝也从来不忤逆王弘,连下朝都敢在天子眼底下你一句我一句好不亲热,
陈淮只是听从王弘要对江东望族施以怀柔政策,他是有耐心,但决不是坐以待毙的软蛋。
王弘心里不知是何滋味,盯着那双龙靴,视线一直到与皇帝相平,双手犹豫片刻还是伸出在放在陈淮肩上,叹道:“陛下,顾太宰并没有威胁臣,太宰领着江东各族率先表示臣服,陛下应该多安抚顾家和江东望族,圣恩浩荡,他们必然感恩戴德。”
陈淮以往对这个动作都很是受用,今天却行不通了。王弘见陈淮凤目难得的毒辣狠戾,继续道:“中原大好山河沦陷,臣等全都仰仗陛下才能在此处安生,臣很欣慰。臣跟着陛下从琅琊王到建东将军,到丞相,再到皇帝,陛下经历的每一场死里逃生的大难臣都在,没有一刻离开。所以陛下,即使将来臣作古,汗青上能留有臣的只言片语,也都是关于陛下的,这样臣就满足了,其他的事情都无所谓,你懂吗……景言。”
陈淮听到最后一句久违的“景言就彻底丢盔弃甲,王弘毫无防备被抱了个满怀,睁大眼睛僵立成座石像,熟悉的檀香萦绕在侧,危险的诱惑不断蚕食鲸吞着脆弱的心理防线。
“陛下……”终于是理智战胜了yù_wàng,王弘没有抱住也没有推开,陈淮兀自抱了一会,不舍地放下手,凤目如月牙,笑道:“我懂,我听你的就是了。”
安抚江东士族是件很棘手的事,既要达到“我对你好是因为我们是哥们”又要达到“记得谁才是大哥”的作用,即软硬兼施,给完糖了就打。但是力度掌握不好,最怕的就是狗急跳墙。
“陛下,现在朝廷一些位置可以适当拿出来给他们做,他们有甜头吃也不敢公然跟朝廷叫板,这样臣安顿南下流民也会少些阻碍,待流民扎稳脚跟,我们的势力壮大,便不用怕他们了。”
“我都听你的。”陈淮虽然不怎么管国家大事,但是国家这台机器运转的道理他都了然于心,或者说他并不是不想管,而是王弘实在太消弭他的雄心壮志了。
陈淮知道王弘最近在忙新置州郡县的事,见王弘面现疲色,心疼得紧。藏了两个多月的话还是不敢问出口,毕竟那是自己第一次擅作主张,抓了王弘的侄子,还把他整得很惨,陈淮本来在民间就有个“杂种”死穴,现在更不能出现一丁点毁坏声誉的可能,王弘知道后并没找自己兴师问罪,陈淮自己心虚当然不会未打先招,都死憋在肚子里了。
现在人没了,王弘也没找自己要人,平静得像没有这事一样。
王弘昨夜只睡了一个时辰,整个人看起来蔫头耷脑似的,陈淮还有奏牍要看,叫人送了些人参等金贵补品,王弘都领了。
案上的奏牍成堆,江左大族纪氏纪成明上书皇帝要求拒绝收留南下流民,称流民中有人鱼目混珠,但陈淮看到最后面也是最重要的一句:百姓传言王家权势比肩皇权,天下王陈共享。
陈淮将奏牍一丢,再看,这个意思八九不离十,再看,除了废话废出不同版本外接连几本奏牍意思都一样,气得陈淮七窍生烟,把案一推出殿赏花了事。
五月,仲夏,华林园内,群花斗艳,香阵冲天,杏花早已经谢了,一颗颗青色果子挂在树梢上,陈淮立在青涩的果子下面,久久不能释怀。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不好意思断了这么久才更,以后一定尽力不再出现这种“事故”。
这是我第一本书,只要还有一个人看我就会坚持写下去,绝对不会太监!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都可以提出来!
感谢阅读~鞠躬~
第27章 交尸(1)
在白青佯连着五天汤药如水灌的精心医治下,王病总算恢复了一点人样。黄昏时分,岑立近来两点一线,刚从白青佯家里回破寺里,竟然看见几个属下围成圈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岑立有意光明正大偷听故而放慢脚步。
“这怎么办啊这?等殿下一来可怎么交代?”
“你们看他的眼睛,我看着总觉得浑身发毛!这里是寺庙,我们就不该呆这里!你们看神明生气了!要赶我们走了!不走的话就是这个下场!”
“胡说八道个什么劲啊?也就你傻乎乎地以为这世界有鬼,这定是有人故意丢在这里的!不管怎样都先别动,我去找殿下,东西都不准动!我去……”
“发生了什么?”岑立已经走到那人背后,他声音本来就是低沉毫无感情的,此刻说话也和平时没什么不同。那人只听耳畔传来恶咒般的低语,浑身立成只刺猬就差跳个三丈高,惊魂未定地回头,“太太太太太太太子殿下!”
岑立拍了他肩膀算是给他安慰,走到供桌前一看,岑立曾面无表情心里内心毫无波澜做过人肉包裹,可当看到这场景竟然忍不住腹部倒翻几下。
供案上是两具赤裸的尸体,正对着彼此叠在一起躺成一个“大”字,四只手脚给人各在脚掌和手掌钉在一起,上面那人的背给人撕个大口,里面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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