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病闭上眼睛,浑身痛苦地痉挛,感觉魂魄仿佛一点点上升脱离ròu_tǐ,脑海里一片空白,喉咙发出“咯咯”的怪声,呛出血沫,用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呜咽喊着他的名字。
刘……华歆。
“太守有令!抓捕狗贼!”
公孙曹被包围在士兵中间进了府邸,士兵们步伐一致,全体举刀进入迎敌状态,把尚且还在梦中的人惊醒。
“搜!留活口!”公孙曹简单下令。
不一会,府邸各处便传兵器碰撞的打斗声音,公孙曹站在院子里,等待他们把匈奴太子绑到自己面前。
约莫半柱香时间过去,事情比公孙曹想象的要快,院子已经跪满了人,他算了下,有五十七个人。
没有匈奴太子和王病。
贺知年睁大眼睛,在跪着的人里寻找那个人的身影,足足算了五遍,终于他忍不住了,朝最前面一人腹部踢去,抓着那人的头发吼道:“王歆呢!那个梁人在哪?!快说!不说我杀了你!”
贺知年运气实在太好,他抓的那个人正是昨日送他们去城门的车夫。
“快说!”贺知年没了耐心,又揍了他一拳,那人痛呼出声,贺知年蒙着面,他根本就认不出来,眼前这个人就是天真无邪地跟自己说要去解手的人。
车夫昨天就送他们的太子和梁人去喝解暑茶又去孙离家,他是康王身边的人,早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不会出卖自己人。
“不说是吗?”贺知年气疯了,拿出胸前的匕首,往那人大腿刺去。“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
公孙曹忙跑过去抢了他的匕首,看了一眼那人给刺了几个窟窿的腿,道:“夕,冷静一点!”
贺知年根本不理会他,继续朝那车夫吼道:“你说不说!我问的是个梁人,你快说!我不会动别人的,我只要他!”
车夫失血过多神志不清了,贺知年把人提了起来,又是一拳。
“我问的是那个梁人,快说!”
车夫根本不想再挨一拳了,而且他说了只是问那个梁人,不会伤害他们自己人。神智恍惚的车夫很快就把送王病去孙离家的事都吐了出来。
“喂!等等!”公孙曹听不懂他们的话,等旁边的人翻译完,贺知年已经跑到门口了。
公孙曹骂了句该死的。朝其中一人道:”莫长和,这里暂时交给你,你把人押到郡衙牢狱,等我审问!”说完已经不见贺知年的影子了,公孙曹赶紧飞跑到门口,骑了匹马追上贺知年,一把捞起他安放在前面,道:“带路!”
“你要干什么!”贺知年挣扎着想下马,他不想带公孙曹去,这会让人起疑。
“马更快,我不会让他看见我的,夕,我也很想带他出来,我们以前是同窗。”公孙曹双手握紧缰绳,把贺知年困在马上,贺知年不动了,指着前方道:“一直往前。”
满元真坐在席上,手指“滴答滴答”似乎无意地敲着案面,冷眼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人。
满元真:“我再问一遍,你是赵国太子的什么人?”
许久都没有人说话,“滴答滴答”声音被静谧的环境放大,孙离闭着眼睛,也不装死,嘴角扯起一个嘲讽弧度。
满元真是公孙曹的左膀右臂,贺知年透露给公孙曹匈奴人的消息,自然也由公孙曹说给了满元真听,包括贺知年那个疯狂的以自己为饵的计划。
“我再问一遍!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府邸里的人是一伙的。”
孙离的笑僵在脸上,睁开眼睛惊愕地看着满元真。
满元真不敲案面了,俯下身逼近孙离:“承认了?快说!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城外的人是不是你们搞的鬼?不说我就杀了你。”
什么城外的人?孙离心想自己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打死他也吐不出来,横竖躲不过一顿刑,他反而不怕了。饥饿使他无气力大声说话,但是他脸上笑得嚣张至极:“…无可奉告。”
“你找死?”满元真怒道。
孙离闭上眼睛,话都懒得说,他要留着体力挨刑。
满元真见他这幅刚正不阿的模样,气得大吼掀翻案,早已侯着的狱卒得了命令,亮出各自的刑具排队走了进去。
如狼齿的刑具滴落鲜血,满地落红,满元真愤恨转身,扬长而去。
有人禀报说斥候回来了,满元真才下令开城门,走下敌楼。
“将军不好了将军!不好了!”斥候的马冲进城内,勒了好几下才勒住,斥候风尘仆仆下马,朝满元真道:“将军不好了,城外二十里树林发现赵国军队!正在朝城这边赶来!”
“多少人?”满元真抽了口气,“慢慢说,别急。”
“旌旗蔽天,不下五百人!”
满元真心里飞速思考迎敌之策,过了一会儿道:“留两百人看守城门,项合,你带其他人出城灭贼!”
被唤项合的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长得人高马大,背上两把一看便知非常人拿得动的斧头。
久久不听人应,满元真重复了一遍,又道:“项合?怎的?不想出城杀敌?”
项合是的呢郁闷道:“不是,满将军有令,寄途不敢不去。”
“看你这样像有什么心事压着,战事要紧,个人情绪还得为目前之事让一让,当下要解决燃眉之急,回来有什么事我替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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