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出城追的!”
“对方人太多了!”有人喊道。
一行人在狂奔的战马上大声交谈,李治烽却没有吭声,游淼疲惫道:“你怎么回来了。”
周围的风号怒雪犹如无物,雪花温柔地飘落于他们身上,李治烽低沉的声音回答了他。
“我想你。”
雨点般的羽箭飞至,胡人的声音在风里传来,林飞喊道:“当心箭!会被追上的!”
胡人队伍追来了,赵超喝道:“分头跑!都分头跑!”
林飞道:“朝北边逃!进延边!”
李治烽闷哼一声。
赵超大喝道:“咱们引开他们!犬戎人!你带着他向南边逃!上官道!进了梁州地界就安全了!”
李治烽的战马拐了个弯,游淼从兽裘袄外望出去,看见赵超,林飞带着一群兵引开了上百名胡人,耳中传来赵超的声音。
“游淼!珍重!”
李治烽策马带着游淼从西边冲进了一片树林,拐了几个弯,又从南边冲出,冲上了官道,在茫茫风雪里一路狂奔,追兵渐远,已被甩得不见踪迹。
18、卷一摸鱼儿
骏马足足飞驰一日,游淼既饿又困,倚在李治烽怀里睡了一路,直到李治烽的声音响起,不大,却十分清楚。
李治烽:“到了,你去罢。”
游淼睁开双眼,官道尽头是个不大的关卡,已被积雪淹去近半,倏然间身后一轻,李治烽从马上摔了下来,一声不响地栽倒在雪地里。那一下惊动了骏马,它再次嘶鸣一声,带着游淼朝前飞奔。
“李治烽!”游淼大叫。
那马不住颠簸,将游淼带出数丈外,游淼死命挣扎,也摔下雪地里,转身跑向李治烽,看到他的后腰上钉了一柄箭,伤口处的破衣上,淤血已现出紫黑色。游淼跪伏在雪地上,把李治烽翻过来,不住摇晃他。
“你醒醒,不能死……不能死!”游淼在他耳边大叫道:“你他妈花了老子二百五十两银子呢!!”
李治烽艰难地出着气,游淼又俯到他胸膛前去听,听到他的心脏仍在跳。片刻后,他感觉到李治烽的大手摸上自己的头。
他怔怔看着李治烽的双眼,李治烽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
“你撑着。”游淼说:“我去找人来救你!我去喊人!”
李治烽不住咳,游淼起身看远处,那积雪的关隘前也不知有人无人,马匹在远方回头看,游淼大喊道:“有人吗?!”
他使尽力气,把李治烽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半抱着他起来,李治烽重得像一座山,快把游淼压垮了,游淼少年个头,拖着这么个男人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有人吗——?!”
游淼的声音在风里飘荡,李治烽披散的长发沾满碎雪,于风中散开,雪停了。
“什么人?!”
有人从关隘内骑马出来,是官兵,得救了。
关前巨石上刻着“正梁关”三个大字,这是塞内北方第一关,入关便是关东地区,真正进入了汉人的地界,其时岁末过冬,牌匾处驻了老兵十余人守关,再朝里沿着走,便是关东招讨使驻兵之地,东边则是梁州地界。
大启国士兵把游淼与李治烽让进关内小屋中,火生得正旺,雪水从两人身上化开,滴了满地,李治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老兵们对处理箭伤早有经验,端了烧酒过来,一人道:“让开让开!”
游淼焦急道:“他不会死罢。”
“不会不会!”兵们道:“小孩到一旁去玩,没你的事!他只是失血头晕!”
游淼道:“我刚才以为他要死了!”
“没你的事——”老兵们豪爽大笑,一人手里旋着小刀进来,绕了几圈绷带,打趣道:“嘿,是条汉子,撑了这么久?”
游淼单膝跪在榻旁,抓着李治烽的手,说:“你怎么让我自己走……”
“小情人是罢。”一油滑士兵调侃道:“中个箭都这么生离死别的。”
李治烽闷声不吭,一名士兵说:“按着他,给他拔箭了!”
啪一声箭杆被暴力折断,李治烽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游淼,接着又一人下刀,剜出箭头一挑,当啷一声铁制箭头落在地上。另一个老兵把烧酒浇了上去,李治烽的一手只是略紧了紧,唇抿着,眉头蹙了起来。
“好样的!”
士兵们给李治烽上金疮药,又用绷带厚厚裹上,校尉道:“起来。”
李治烽撑着床坐起,游淼见果然无事,才放了下心,校尉给他裹伤时注意到李治烽脖颈的刺青,蓦然蹙眉道:“犬戎人?”
一语出,房内都静了,士兵们纷纷退后,以手按着腰畔刀柄。
游淼马上道:“别动手!他是我家奴!我敢打包票,绝对不会杀人!别欺负他!”
校尉没有再说什么,将绷带扔在榻上,转身出去,笑道:“嘿,有意思,今儿还救了条犬戎狗。”
士兵们都走了,房里剩下游淼与李治烽二人。
游淼拾起绷带比了比,给李治烽腰腹缠上,李治烽始终不发一言,默默地坐着。
“待会我出去说说。”游淼道:“别怕,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李治烽嗯了声,游淼又说:“明明箭伤没有多大事,为什么骗我?”
李治烽终于开口答道:“你没说让我跟着。”
游淼既好笑又是心酸,将绷带一束,李治烽登时绷紧了健壮的上身,游淼把裘袄扔给他,让他披着,推门出去找校尉说话。
天又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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