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台上,瞧着外面。
冰天雪地,实在没什麽可瞧,无非一枝枯丫,斜斜地伸进来。
闲来无事,他会拨拨那枝树丫,可更多的时候,他是毫无意义地望着院落门口。
终於,门开了。
走进一个少年,梦太模糊,少年的脸怎麽也看不清,只能隐约看出个高大的轮廓。
他当即从窗台边跳下来,“哥哥……”
“宵儿今天有没听话?”少年笑着将跑过来的他抡到肩膀上。
“有!”他扳着指头道,“叠了被子,吃了饭,还洗了碗,本来说扫扫地,不过扫帚太大,宵儿拿不起。对了,哥哥,你给宵儿新做的靴子,宵儿很喜欢。”
“笨蛋宵儿,你要是说不喜欢,哥哥就揍你。”
“哦。”他撇撇嘴,显然不当回事,“哥哥,你今天回来得好晚。”
“宵儿又开着窗等我?”少年脚步一顿,哼了声,道,“瞧你手给凉的,再有下次,哥哥不但不给你做衣服,还不给你做饭吃,饿死你!”
他脖子一梗,不服气,“哥哥,我自己会做饭,你饿不死我。”
少年扑哧声笑了出来,“你最多会热饭,哪里会做饭?”
他挠挠脑袋,不大明白两者之前的区别,“那哥哥,今天我们吃什麽?”
“苦笋肉片、萝卜汤,宵儿喜欢吗?”
“成。”他点头道,“哥哥,我好饿,你多炒些肉。”
肉……
重桓舔舔嘴巴,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睁开眼,气恼地抹了抹嘴,太可恶了,大半夜的梦什麽不好,又梦到吃肉。
“来人!”
“二殿下,有什麽吩咐?”帐外立刻有人恭恭敬敬地问。
“我要吃肉!挑个干净的,个子要高,”他努力回忆梦中少年的模样,“年轻,笑起来很温柔,说话声音沈沈的,总闹着要揍我……”
“二殿下……?”
“宵儿?”重桓扭过头,自言自语道,“宵儿……算了,先不吃肉,准备笔墨。”
纸张很快在桌子上铺好,重桓咬着笔,抠了会头皮,最後落笔写道:“小奴隶,我想你了。”
梦里的空虚似乎延续在了现实中,他觉得自己好寂寞,寂寞得不知如何是好。
☆、(11鲜币)妖禁165
魔宫里所有的医官全都守在五殿下府邸,一个个面色焦虑,从屋里隐约传出痛苦的呻吟,内侍和婢女们忙碌地进出着,血水被换了一盆又一盆,泼在血地上,像是盛开的腊梅。
“还没出来?”轻舟下了马,直奔大厅,见一屋子的人愁云惨淡,心下不由一紧,“现在怎样?”他拉住李总管,急急问。
“陛下守在里面,问题应该不大。”
“不是生了两个时辰了吗,怎麽还是没动静?”
“六殿下无需担忧。”有医官安慰道,“生一日两日,都是常事,五殿下的胎儿一向健康,不会有大差错。”
“那你们怎麽看起来那麽紧张?”
“呃,这个,”那医官抹了把汗,低声道,“虽然名义上是五殿下的孩子,可实际上,是下一代的皇子啊,搞不好,还是下一代的储君,六殿下您说,我们能不紧张麽?”
轻舟心想也是,不过听离曜叫得一声比一声凄厉,实在是坐立难安,“五哥自己生还是剖肚子?”
“剖肚伤身,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采用这个法子。”
轻舟点点头,又问:“那我能不能进去守着五哥?”
从外面进来的流陌听得这话,当即笑道:“五弟生孩子,六弟你进去凑什麽热闹?”
“三哥你也来了?”轻舟笑着迎上去,“五哥要是知道你也来看他,怕是得紧张死。咦?在下雪?”
“可不是麽,走到半路,说下就下。”流陌脱下沾了雪花的外套,又接过李总管递来的一件新的衣服披在身上,“五弟怎样?”
“啊──”
离曜这声叫得大厅里的人全都跟着抖了一抖,轻舟面如土色,耸耸肩,苦笑道:“你听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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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
溪羽默默地想,这是第二次看着他那麽痛苦,而自己无能为力。
他以为有一群医官守着,诞子就不会那麽艰难,可他怎麽忘了,当年连父王都痛得那麽死去活来,何况是离曜。
说回来,还是怪自己太过自私,总想要个自己的小孩,好像只有这样,曜儿才完完全全是自己的。
如果知道第二次诞子也是这般难熬,他绝对不让离曜受这个苦。
“曜儿,你再坚持会,很快就好,曜儿!”
离曜闭了闭眼,他的手被布条吊在床头上,可即便这样,他的上半身也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更严重的是,随着疼痛的加剧,十年没再犯过的眼疾突然造访,视线里一片浑浊的黄,什麽也看不清。
“哥哥,你帮我剖吧。”离曜痛苦地皱着眉,“我生不出来,哥哥,你剖吧,我受不了了。”
大张的双腿间,那隐秘之处开到差不多五指宽,但腹中胎儿毫无要出来的意思,离曜急,溪羽只会比他更急。可不到万不得已,他真的不想离曜身上再多出一条疤痕。
“神血”太过粘稠原本就是把双刃剑,赐予通天之能的同时,也无情地摧残着离曜的身体。虽然这十年没有再出现神志不清的状况,但溪羽还是怕,他怕有天离曜又会忘记他,更怕他像当年的“血萨妖王”一样,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现在的重桓,不就是以人肉为食、残忍嗜杀?
溪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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