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他叹气,“如你所见,我不是秦淮,秦淮是什么人?”
“是啊,秦淮是什么人啊?”我也想。
我在记忆里搜寻,找到几年前曾看到过的一本自传。
我会认真待你的,阿临。在扉页间他说。
c城大企业家秦淮在年轻时有个刻苦铭心的爱人,后来爱人走了,他伤心欲绝,在家里的安排下结婚生子。并遵守了他的诺言,放开那个叫阿临的家伙,他给了他花不完的钱和绝对的自由,阿临却在全国几百万读者的呼唤中销声匿迹。
爱恋总是伤感的,而且确有真人真事。听说秦大企业家过得很好:安居乐业,子孙满堂,阖家欢乐,事业节节高,私生子情人无数,俨然成为一个令人敬畏的帝国。
五十岁的时候他离了婚,官司打得惊天动地,占据c城晚报的头版几个星期,进程更是拖了几年,就连我这种不看报纸不刷新闻的人也对那场盛况略知一二。
“你不要生气。”我小心翼翼地对爱人说,“遇到你之前大家都叫我阿临,可能这才使我对那个阿临感同身受吧。”
我的爱人轻哼,“这次就原谅你,小贪财鬼。”
我与我的爱人在被我忘记的记忆中结识, 我的爱人温柔多金,年轻不老,陪伴我走过诸多岁月。时光在眼前飞逝,唯有他始终如一。
后来我得了病,绝症,晚起,发现的时候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我好老,这是我人生中的第六十六个秋天。我的爱人有着忧伤的眼眸,流着眼泪看着痛苦的我。
“临,哪里不舒服?”他慌张地说。
空气莫名燥热,屋子里有难闻的气味,我坐在轮椅上全身都痛。
“疼——”我无力地哀叹,“疼啊。”
可是小涛留下的白眼狼骗走了我所有的钱。
秦大老板真是一个大善人,他建立里慈善项目,专门给c城中像我这样的穷困老人谋求福利。
他们会去家访,然后在电视上推出催人泪下的节目,让相守几十年的恩爱夫妻不必生死两隔。为此秦氏的股份节节攀升,广大网民褒贬不一。
但我好喜欢这个节目,逼迫着一脸不情愿的爱人一遍一遍地观看。
我缩在老旧的高层里足不出户。我的爱人年轻单薄,再也无法将电梯搬下来给我到大街小巷。
电视上说秦大老板本人已经七十二岁高龄。
我有些嫉妒他。
岁月与我而言多是痛苦,与他却是祝福。沧海桑田敌不过他的英俊超群,反而使他老当益壮:他的黑发依旧浓密光滑,高定的西服下是令人羡慕的腰身,甚至是斑驳深邃的眼睛和脸上的斑点也使得他富有情调。
他亲自上来,高大的身影穿过黑乎乎的客厅,屏退周围虚张声势的记者和身后的一打随从,蹲下来与我平视。
“江临,你好啊。”他用低沉柔和的声音说。
他真帅啊。
我捂住了脸。
我很丑的,病痛使我肢体破碎,无法站立,整张脸只剩下眼睛。
我自知死期将至,便连夜气走了爱人,希望他能找到更好的人。我看着他用年轻的脸哀嚎,用纤细的手臂狂呼,用破碎的心尖叫,他是多么富有朝气啊。
“你还好吗?”秦淮问,伸出大手来抓住我的颤抖的手,真是奇怪,手掌的温度竟然如此熟悉。
“还好啊。”我磕磕巴巴得说,身体却丑陋地缩成一团,试图安抚自己紧缩的胃。
“阿临。”他叹气,声音是抑制不住的颤音。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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