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前跪下,焚诏。
随着布帛烧燃,文武百官已跪伏山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楚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早已转身面立百官万民。白肃疆立于帝子身侧,由上往下俯望。
玉阶高楼,万人俯首,山呼万岁!整齐划一的声音是如此的恰好,那山呼的声音似乎能直破云霄!
白肃疆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不受抑制的快速的跳动着,快得似乎都要跳出他的胸膛,他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站在最高处,看着万人的臣服高呼,让他有一股眩晕感。
原来,这便是站在权力的最高处才能感受到的么?原来,这便是让所有人疯狂追逐的原因么?
看啊,万人敬仰俯首叩拜,而只有自己站才最高处,一垂眸就可以看到敬仰你的万民,一抬眸看到的都东西都是自己的,这世间都是你的国土山河,不论草木,不论江河,不论天地……这,就是人世间最恣意的姿态么?
掌控,臣服!权利,江山!
如果说之前白肃疆还是被别人推着往帝王之位这个地方走的话,那么现在,他是开始主动的想要开始攀爬这个用千骨血肉堆积起来的王座!
东宫太子,帝王威仪,天下无双!
第五章初遇
熙琰二十四年,腊月二十四。
大雪洋洋洒洒的下了几日,三年一次的春闱再过两日便要到了,此时大多考生也都早早的来到了京城。距离上次册封也过了一年之久,青郡与京都的路程倒也不远,纵马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
只不过如此的冷天要早早爬起准备再坐着马车去上早朝,委实受罪。好在外公为自己在永安城的城西购置了一座临时的别院,来回也就没有那么麻烦了。临走前回了趟宫里,向母后请了安,也不便再在宫里留宿,连夜的赶了回来。
今日已是腊月,朝廷按例放了半月的假,让文武百官各自回乡过年,自己好歹也能回这青郡偷的几日闲暇的时日。数日大雪,这道路上的白雪约莫都有四寸来厚了。白肃疆想着眯了眼,由被窗支支起的轩窗看向街道,今日是难得的晴天,不少店家都开了门板拿着笤帚在扫雪。
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今年他也帮着父皇开始批改奏折,朝中的局势已经开始渐渐模糊,可从别种方向看去,又是清楚的很。父皇老了吗?不,他正值春秋鼎盛之期,又怎会老?是有人等不及了……
白肃疆想着,刚端起瓷杯准备啜饮,又忽见一衣衫单薄的年轻人跌跌撞撞的从一小巷走出,看起来像是个进京来考的书生,只见他才走到大街上脚下一软便倒了下去。竟是不曾起来,有些好事的路人渐围上去。
白肃疆手里的瓷杯是端而又放,暗自思索着这该不会是没个住所,所以给冻死了?如果真是那样,还真真是晦气……白肃疆想着,最后看到这家酒肆的小二也围着看了去,食指一叩案面,立刻下了决定。
“雅琼,去让那店小二将那人背上来。”
白肃疆正处于转变之期,出声微有些粗砺,但却不妨碍他声线之中渐渐显露出的矜尊之势。立于他身后的男子也未多言,只三两步并至门口推了木门就出去执行主子叫他办的事情了。
这一年朝堂上的锻炼只不过越发助长了他的从龙之势,有人说,白肃疆如柄刚煅出的利刃,锐利而飒寒,威势逼人。
不过,说这话的人已经陪着这玄国的太祖皇帝去了,不论如何,此人必死!只因这话传出去也是个祸害,而且,胆敢直呼王爷的名讳,也该死。
一年的,很长,长得足以将他的心冰封变硬,冷如冰,硬如铁。他正一点一点的学着,学着什么叫拉拢,什么叫圆滑,学着如何的看人,如何的随机应变,如何,看人心。朝堂,真是个有趣的地方,比那九尺红墙内的金粉玉楼还有趣的多。
后宫还有个可以令人喘息片刻的时间和地方,而朝堂之上,只有在见生死的那一瞬才能乘隙休息。
清冽的醇酒入口,一饮,杯空,辣,真辣。刺激,真刺激。
置杯那刻,恰好叶雅琼推着门进来了。身后跟着背着方才那位像是应考书生的店小二,那叶雅琼走到白肃疆的案前,恭敬道:“公子,他还有气儿。”
白肃疆为自己斟了杯酒,只淡淡道“就放那儿小榻上吧。”
“诶,好。”那小二看这位公子是锦衣绸袍,刚才乘坐的马车也是华丽至极,想必是个富贵人家的少公子,出手当然也该更是阔绰些,故而手脚很是伶俐,只盼望能得个不斐的赏钱。
那叶雅琼好似早看透了那店小二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在他放下那那文人的时候,一锭银元宝就丢了过去。那小二一接到银子,更是眉开眼笑,可眼里的那份贪婪殷勤却是更加了。可嘴上却还念叨:“客官您这是……”
话还未曾讲完,那叶雅琼直接吩咐了下去。
“没有白给你,去拿壶温水和一些能填肚的饭菜来。再跑个腿看看哪里有医馆,请个大夫来,请大夫的银钱我们付,你只需跑腿。剩下的,都是你的。”
在叶雅琼的认知里,从来就没有白得东西,故而他的这一番吩咐也丝毫不觉得有任何的尴尬。倒是把白肃疆惹得一阵笑。
那小二面上尴尬了一些,可一下又是先前的那副‘听您吩咐’的模样,只不过眼里的热情没有先前的那么高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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