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记,在场诸臣无不鼓掌欢呼,大声叫好。林见秋嗔怒,这草原上的人哪里都好,就是太粗鲁。
一连喝了几天,就是林见秋也受不了了。他生xìng_ài静,本不喜欢热闹的场合。这些人大叫大唱,实在不合脾胃。终于忍不住借了方便之名,走了出来。
眼见晴空万里,碧草殷殷,微风拂面,竟比那烈酒还要让人醉上几分。林见秋兴致甚高,便要出去骑马。
刚到马厩,要牵出自己的“藏夜”。看见个衣衫破烂,手脚被锁的奴隶在刷马,摇摇晃晃,似乎随时可能倒下不起。身上伤痕累累,看样子是刚挨完打。
这种事林见秋见得多了,自然不以为意。哪知他一偏脸,正看见那少年抬头看天。侧脸映在阳光下,凤眼微眯,唇红鼻翘,依稀竟是……
殷,殷……林见秋一颗心骤然狂跳,双腿僵直,再也移动不了半步。阳光耀得眼花,朦胧之中,仿佛就是那个刻骨铭心的身影,也是这般抬头看天。然后转过来对自己说:“怎么这就午时了,和平安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太快。”接着是唇边宠溺的笑:“要是你不在身边,这日子可就难熬了。”
心中刺痛,无以复加。
殷,殷。你不在我身边,让我怎么熬?
14 道是有情无情?
林见秋见穆清卿眉目之间竟有几分肖似心中之人,不由对这小奴隶上了心。伸手将他拉起,不再让他下跪,口中道:“你我都是赫罗族人,没准还是亲戚哪,你这么多礼我可受不了,别再小人小人的了,不如你叫我林大哥吧。”
穆清卿低头躬身道:“小人不敢。公子是陛下心爱之人,小人是勃伦国质子,送来当奴隶的。公子与小人云泥之别,怎可相提并论。”林见秋笑道:“啊,你是看不起我这个男宠,你是云我就是泥喽。”穆清卿听他调侃,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道:“不……不是……”林见秋拉过他的手道:“我又有什么身份地位了,不过是以色侍君,供人享乐而已。你毕竟是勃伦国质子,血统高贵。我是真心想同你做兄弟,只盼你别嫌弃我低贱,瞧我不起。”
单无咎一直声称林见秋是自己的贵客,但二人几次三番纠葛缠绵,那是众人皆见,单无咎又将他安排在离自己寝宫最近的翰海宫,其意不问自明。因此,宫内外都认为林见秋定是单无咎新男宠无疑。事实究竟如何,只有他们二人心知肚明。但一个有意为之,一个漫不在乎,这事竟是越传越真。
林见秋做事一向随性,要是想对人好,那便打叠起百般心思,尽自己一切所能让那人快活。蓝初蓝瑞不过是无意中认识的小孩子,尚要不顾自身安危,出手相救,更何况这个能让自己想起心中之人的穆清卿。
他知道穆清卿是个奴隶,只怕要甚感自卑。因此竟不惜自贬身份,承认自己是男宠,非要和这个小奴隶平起平坐不可。林见秋对名节二字浑不放在眼里,又是要一心讨好穆清卿。此时别说是当个有名无实的男宠,就是真的带上镣铐和穆清卿一同去做奴隶,也是心甘情愿,决不皱下眉头。
穆清卿哪知林见秋的想法,只觉这个人行事乖张,莫名其妙,但对自己似乎确无歹意。更何况,林见秋也是赫罗族人。大家出自同一血脉,自然近了几分。
穆清卿轻声道:“那……那我可叫你林大哥啦。”林见秋喜上眉梢,没口子地答应。
两个人絮絮低语,竟都忘了洗马的事。林见秋拉了他坐到草地上,给穆清卿讲自己到赫罗族村庄等等趣事。他言语便给,口齿伶俐,又思维敏捷。就算是极平常的小事,让他一讲出来,也是绘声绘色,生动之极,就仿佛发生在眼前一般。穆清卿听得悠然神往,道:“真好,几时我要能亲自去看看,想必十分有趣。”
林见秋望着穆清卿狭长的凤眼露出向往的神色,心道:如果坐在这里的是殷,如果是他说一句要去,我就是死了也……
正自胡思乱想,忽听一人怒道:“小贱人,不去刷马,在这里又勾引谁呢?”穆清卿吃了一惊,抬头看去,竟是玉简和左拉雅。他慌忙就势跪倒在地,道:“左拉雅主子,玉简主子。”
两个人看见了林见秋,皆哼了一声,不去理他。左拉雅对穆清卿道:“不要脸的贱货,就知道勾引男人,我的马你刷了吗?”
穆清卿道:“小人这就去刷。”站起身来,刚要转身,却被林见秋一把拉住,对那二人道:“你自己去刷。”
左拉雅瞪大眼睛,道:“你……你说什么?”林见秋冷冷地道:“你自己去刷。”左拉雅立起眉毛,大声道:“混帐!别以为仗着陛下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陛下要是真宠你,早封你做妃子了,还能到现在连个名分都不给你?我是堂堂雅妃,要个奴隶刷马天经地义,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旁边玉简凉凉地道:“人家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呀。唉,真是可怜,失宠了连个奴隶都使唤不动。”
左拉雅听他在一旁挑唆,心中更怒,指着林见秋的鼻子开口大骂:“你这个骚蹄子,就知道张开腿放浪。别以为现在得了势,眼里就容不下人。这个奴隶我使唤定了,你要是胆敢拦着,我连你一块收拾!”
林见秋看了看左拉雅,又看了看玉简,不怒反笑。拱了拱手,低声下气地道:“两位哥哥可别见怪,是见秋不懂事,得罪了哥哥。不知哥哥要洗哪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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