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推那扇门。
门是半掩着的,没有关好。
门口有凌乱的脚印,是昨天那些警察们留下来的,仿佛在告诉江稚,昨天那些事都是真的发生过的。
他颤抖着手指,把门推开。
家里朝阴,推门就一阵凉意。
爷爷没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像是阴沉着脸似的黑着屏。
客厅里的东西乱七八糟倒了一地,地砖上躺着一滩褐色的液体。江稚怔着,伸手去碰,已经干了。
是爷爷的血。
“爷爷!”江稚去敲他房间的门,没人回应。
他狠狠推开,房间里没有人。
他又转头在其他房间里疯狂地找起来,同时不停地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爷爷没有在。
江稚沿着冰凉的地面跪下来,用额头撞着地面,一下又一下,直到撞到一个温暖而柔软的手心里。
南北在他身边跪着,把手垫在他的额头上。
江稚大概是累了,就这么顺势靠在南北的身上,枕着他的手心,把眼睛闭了起来。
南北没说话,用另一只手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性质是入室抢劫杀人案。”袁源从饮水机下倒了一杯水,放到江稚面前。
“你楼上住的那户夫妻,男的吸/毒还家暴,把家底儿都吸没了,毒/瘾上来就掐着他老婆的脖子要她给钱买毒/品。他老婆估计被逼的精神也不太正常。”袁源叹了口气,观察着江稚的脸色,有些迟疑地说,“那天刚好碰上你爷爷在家,那女的拿着凶器就闯进来了,就…”
“她人呢。”江稚安静地看着他。
“啊…”袁源把脑袋低了下去,而后声音很低地说道,“抱歉,没能抓到。”
“全城搜捕了么?”江稚依旧看着他。
“正在努力中,人一定会抓到的。”袁源只能这么说。
江稚起身,面无表情地朝他鞠了一躬,轻声道:“谢谢。”
袁源连句不客气都没好意思说出口,看着他慢慢地走出了办公室。
南北正站在门口等着,一看到江稚出来连忙迎了过去。
“江稚。”
这几天江稚几乎没说过话,也没有表情,南北全天陪着,却也什么都不敢说。
江稚嗯了声,转头看着南北:“明天是爷爷的葬礼。”
爷爷的葬礼是在一家条件不错的殡仪馆办的,只是江稚一直没肯让工作人员把爷爷的遗体拿去火化。
他把停尸房的门给反锁了,谁也没让进。
江稚坐在棺材边的小木凳子上,撑着下巴看爷爷。
爷爷被入殓师穿上干净的衣服,脸上甚至还化了些淡妆,看起来很精神,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爷爷一直以来心脏就不好,每天脸色都很差,但是他心态好,和年轻人似的,比江稚还会玩网络。
想到这里,江稚就笑了笑,伸手去摸爷爷的手,很冰,也很硬。
爷爷是因为被刺中心脏死的,流了很多血。
“很疼吧。”江稚问他。
爷爷平时还挺娇气的,那天是怎么忍下来的呢?
那样锋利的刀子,直接就刺穿了他的皮肤。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江稚把爷爷的手放回去,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然后他起身,拉开门,转身,看爷爷最后一眼。
爷爷躺在那里,嘴角好像绽开一朵花。
江稚给爷爷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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