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知道,正在给他换水,谁知道他突然醒来扑上来抓住我又打又踢。
推开她进房,里面主治医生已经给时颜注射镇静剂,两个人摁住病床上挣扎不已满身绷带的男人。
在看到我的瞬间时颜突然安静下来,黑魆魆的眼睛直勾勾望着我,随后缓缓闭上眼。
待医生再次确认时颜的状况后才能静下心来听诊断。
是极为严重的心理创伤导致的精神失常,但是症状还不清楚,医生没有最后下结论。
到吸烟室吸烟时林昭打电话过来。
接通电话的一瞬间我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以至于好长一段时间没能开口说话。
电话那头林昭一直在道歉,为早上的事。
我靠在墙上低声问:林昭,爱一个人是不是有罪?为什么要受这么重这么重的惩罚?
孟云州,别怕
呵呵。我笑,我在怕吗?
是啊,我在怕,怕得颤抖,呵!真是个单纯得过于敏感的男人。
手机的电池再次在两人只言片语的对话中消耗殆尽。
第十四章
这天之后我没再能回家,时颜疯了,医生的诊断结果是暂时性精神失常,曾经优雅安静的时颜在我面前尖叫大笑激烈反抗医生的治疗,任何人的靠近都会刺激他,除了我。
幸好还有我
也许将来世界毁灭,我们也会为彼此相守到地老天荒吧?
半个月后时颜转到精神病科接受初步的症疗,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看到时颜身上越来越多的伤痕越来越歇斯底里的挣扎,我决定暂时中断治疗,等他完全安静下来再开始。
林昭来过一次医院,被时颜抓伤后我就不许他再靠近病房。
在我面前的时颜总会安静看着我,他现在还说不出话,咽喉喉骨断裂,即使恢复,他的声音也不会再复昔日的甜美淡雅。
我会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安慰他。
餐厅有张琳和陈副理照看,对医院餐厅两头跑的我来说还不算太大的负担。
周末林昭会送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鸡汤和糕点过来,每当他站在病房外小心翼翼叫我的名字都让我感到好笑。
时颜也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站在门口打招呼的他,只要不进入房间,他就不会看他,坐在床上望着窗外一句话不说。
这天中午吃完饭,离开前林昭欲言又止叫了我两声我才注意他神色不对,于是停下转身:怎么了?还有其他事?
林昭挠了挠后脑勺,烦恼说:那个,我手上的项目提前完成了,那个,我要回家乡了。
闻言我怔住,这么快?随即反应过来,点头:也对,你过来都三个多月了,什么时候走?
下周一。
这么急?
我再次点头,从衣袋里掏出皮夹递给他一张卡说:我现在抽不开身,你给小妹和妈买些东西回去,有什么想要的也自己买,钱不够再给我打电话。
林昭没接,说:不用了,我自己有买。孟云州
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拿去,你也知道
孟云州
我和家里的关系僵,回去之后也别跟她们提我的名字。
孟云州
回去买的是机票还是火车票?
孟云州,孟云州
我停下来抬眼看他,走廊光线不好,昏暗中他的表情苦涩而晦暗,年轻青涩的脸上有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表情,头发有些长了,半遮住眼睛,柔软而湿润的眼神轻轻扫在我脸上,让我十分不自在。
他问:我,还能过来见你吗?
我低下头看他的脚尖片刻,随后抬头微笑说:都要结婚的人了,过来干什么,在家里好好照顾小妹。我妈也拜托给你了,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不早了,你走吧。
把金卡塞进他手中我快速转身,却没能迈步,手被他抓住。
这是跟他的第一次牵手,没有想象中的粗糙,有些凉,手掌也没看起来那么大,比我的小些。
我无法回头,连手指都不能弯曲一点,也不能让他察觉我的感情,一点也不能!
轻轻挣脱他的手,照顾好妈和小妹。
背后没有跟上来的脚步也没有呼唤声,心脏胀得难受,我头晕目眩推开病房门跌跌撞撞来到时颜身边,他扭头安静望着我。
我对他微微一笑伸手将他拥入怀中:时颜,我们结婚吧。把你的后半生交给我。
时颜半晌没动,末了,抬起双手环上我的腰。
只有不断失去才能获得,这与只有通过不断受伤才懂得自我保护是同一个道理。
我们将站在崩塌殆尽的废墟面前无能为力忏悔!
时颜身上的伤好了之后,精神状态逐渐稳定,没有再歇斯底里,医生同意他出院但定期做检查。
回到家,林昭已经走了。
无暇感受房子少了一个人之后的空荡感,时颜刚到新环境很不安,我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
晚上帮时颜洗澡,他一直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手臂上未拆的绷带被他抓松,刚结疤的伤口也被他在不安中反复抓开弄得满身是血,只好草草结束将他抱上床。
他实在是已骨瘦如柴,脸型憔悴得变形,黑眼大得出奇以至于有时我都担心那双眼是否会突然鼓出来。
用吹风机吹头发时他吓得缩在我怀里用粗哑的声音尖叫,于是只能作罢,让他躺在我腿上用毛巾一点一点擦干头发,等到头发完全干的时候他已经在我怀里睡熟。
待打理完毕时颜已是深夜凌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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