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完全赞同这个意见。比当年小榆钱儿走失更糟糕的是,阿昙此时年纪更小,根本不可能指望得上他能有什麽自救的行为,只有借助旁人的力量,看能不能得到他的一些线索。
“为了孩子的安全,我建议不要写出阿昙的真实身份了。就说府中管事丢了一个孩子,悬赏也不要太高,先就定个一百两银子,省得消息传出,那拐子害怕得罪咱们这样人家,会痛下杀手。”
“好。”勒满毫不犹豫答应了,他虽然著急的快要发疯了,但脑子还不失冷静,知道他们的提议是最合理的,并且想到,“虽然线索是断在西城门,但有可能拐子是故意从这个门出去,又拐上其他的路,咱们不可不查。”
“我去!”江陵狼吞虎咽几口扒完了饭,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又要出门了。
杨商上前把他拦著,“你们都忙了一夜了,现在都去睡会儿,我带人去,有消息马上回来通知。”
“我也可以跑一路。”小榆钱儿站了出来,他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大男孩了,虽然在外人眼里还是弱不禁风的侯府世子,但至亲的人却知道,这个少年已经可以独挡一面。
“那正好。”江陵指著大侄子,又指指杨商,“我们三人正好分东南北三路再寻一遍,不管有没有消息,晚上回来集合,到时再换班。”
他看了勒满一眼,千言万语都汇成两个字,“放心。”
这不仅是他对勒满的安慰,也是他对自己的鼓励。放心,孩子一定会找回来的。
可事情真的能天从人愿吗?江陵不敢去想那个万一。万一他们没有大哥当年的好运气,孩子找不到了,那该怎麽办?
才要出门,却见寿春身边的玉茹姑姑慌慌张张跑过来,“不好了!老夫人不好了!”
“怎麽?”
全家人紧绷的神经再次雪上加霜。
玉茹欲哭无泪,“方才二少爷带阿泰去给老夫人请安,不小心说走了嘴,老夫人知道阿昙丢了,已经晕过去了!”
这事真不能怪尉迟鼎,他并没有乱说话,原本全家人编了个谎话,说是阿昙受了些风寒,暂时由勒满陪伴隔离了。
但阿泰不懂事,一早去看寿春时,奶奶一问,小家夥傻乎乎的就说了实话,“弟弟,丢丢。”
寿春顿时逼问起尉迟鼎来,他和玉茹虽然极力掩饰,劝她不要著急,但寿春得知孙子是真的丢了,顿时一口气提不上来了就厥过去了。
等勒满扎针把她唤醒,寿春生气得直捶床,“你们还围著我一个不中用的老太婆干什麽?快去找,去找他啊!找不回来,我就不吃药,也不看大夫了!”
勒满隐忍著表情不敢说,但从他的表情上,大家已经看出,寿春经此一番刺激,身体更差了,说不好什麽时候就会离开。
但眼下,若是找不回孩子她会更加著急,於是尉迟睿只得当著母亲的面,让江陵等人赶紧出去,这边他又把张贴悬赏告示等等事宜安排下去办了。
等把他们都赶去忙了,寿春才紧紧拉著勒满的手,“好孩子,你别担心,咱们去祠堂,去祠堂里给老祖宗们上柱香,让他们保佑阿昙平平安安的回来。”
寿春如今起都起不来,哪里还能这样折腾?勒满劝道,“母亲,我去就行了,您歇著吧!”
可寿春坚决不肯,硬是让人把她抬到了祠堂,给家里祖宗牌位上了香,又指著丈夫尉迟临风和江陵生父江意的牌位道,“你们都睁开眼睛看看,那可是你们亲孙子,要是你们不保佑,让他出了点事,我就是到了地底了,也跟你们没完!”
勒满心里堵得慌,如果祖先有灵真的能听见,就保佑保佑他的孩子吧。就算有什麽罪孽,降到大人身上就好,何苦难为孩子?
悬赏告示发下去,不出两日,几乎大半个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此事。
不少线索汇到侯府,剔除那些不太靠谱的,能够确定下来的消息是,抱走阿昙的是个年轻女人,当时还有条不太象狗的狗追了出来。
那个车夫怕惹事,一直不敢出来作证,是给一个在侯府不远处卖煎饼果子的老婆婆揭发出来的。可那车夫只说把那女人拖到城中某条街上就下来了,再之後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线索再一次中断了,那年轻女人是谁?
勒满头疼得快要炸开了,整整三天了,他几乎没有合过一次眼,勉强睡一会儿也很快被恶梦惊醒。
“阿爹。”小阿泰这几天出奇的乖,似是知道弟弟出了事,从来不闹。看勒满躺在那儿揉著太阳穴,他很懂事的把自己的小斗篷抱来,想给他盖上。
勒满心中一股酸酸的暖流淌过,把最近根本没心情来管的大儿子抱在怀里,小阿泰乖巧的伏在勒满的怀里轻轻磨蹭著,孩子带著奶香的味道,让人心情不由得放松了些许。
朦朦胧胧正想入睡,忽听急急的脚步声传来,小榆钱儿惊喜的边跑边喊,“有消息了!叔!阿昙有消息了!”
勒满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抱著阿泰就冲了出去,“什麽消息?准不准确?”
准确无比的消息,正端端正正的放在桌上。
这是一只孩子的小鞋子,勒满一看眼睛就直了。这是他们家小阿昙的,千真万确是小阿昙的!
“人呢,孩子的人呢?”
庄净榆让他冷静下来,“有人打发人送了只鞋子来,说要五百两银子就可以说出小阿昙的下落。你如果确定这是阿昙的东西,我立即安排人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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