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馋驴,为了两口草连绳子都挣开了!
钱大见余锦年一脸痛惜,更是觉得不好意思了,是他请年哥儿来瞧病的,末了还把人家的驴给弄丢了,忙又说:“刚才在山脚下我已粗找过一遍,这家豢的驴性子没那么野,指不定明早就自己溜出来了呐!”
听他都如此说,余锦年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暂定下心,先将手头的活计做完。
木屋后头摆了两口硕大的石缸,一口用来蓄水,另一口则用来存鱼。钱大毕竟是以捕鱼为生,此时,缸里便有两条活蹦乱跳的鲫瓜子,长约六寸,身扁肚白,一瞧便知是肉嫩骨松的好鱼。
水中之物,各有裨益,如鲤之下乳平喘,蟹之益阴补髓,这鲫瓜子自然也不无好处,其甘温入脾,补气摄血,亦能化湿,算得上是鱼中上品了。
余锦年取出其中稍小的一条鲫瓜子,拿刀背猛地拍昏了,便剖腹去鳞,剜去内脏。鱼之一味,胜之在鲜,必须现吃现杀才行,且若是想品鱼之本味,其实重油重盐、过火过酱皆是下法,唯有蒸之一字,方能聚其鲜美。
因钱大家中有一坛上好的秋油——有道是“日晒三伏,晴则夜露,深秋第一篘者胜1”,讲的便是秋油了,实则就是经过三伏曝晒慢酿而成的好酱油,其味香醇厚美,入菜蘸食,荤素相宜——于是余锦年便打算做个酒蒸鱼。
蒸鱼是最容易不过的烹鱼法,他将洗好的鲫瓜子摆在大盘上,在鱼肚中填上几段葱姜,再将家中自饮的粗酒淋在鱼背,浇上两盏秋油,直接入锅以水热蒸。蒸鱼务必要阖好锅盖,一气蒸熟,否则鱼的鲜美之气便要顺着缝隙蒸走了。
这样蒸出来的鲫瓜子脂软肉嫩,且无鱼腥,而又不只是鲫鱼,边、鲤之类皆可如此酒蒸。鱼蒸熟后,余锦年又快手将切碎焯熟的香蕈笋丁洒于其上,阖盖微焖,即可出锅尝鲜。
最后干烙几张黍米饼,清烫一份在木屋后林里鲜采的野黄鹌菜,便能上桌开饭了。
钱大进屋时见菜肉满桌,简直比过节还丰盛了,其中食材俱是自家林间之物就罢了,还能治病,一时目瞪口呆,没等落座就要下手去捡那菜吃,被林乔照手背打了一下,嗔怪道:“年哥儿和季公子都还没坐呢,你便下手去抓,也不让人笑话。”
男人嘿嘿一笑,忙请余锦年二人落座,稀奇道:“年哥儿,菜真能治病?”
余锦年道:“药食同源,自然是有一定道理的。这黄鹌菜便是给钱大哥你做的。”
钱大奇怪道:“给我?我可没生病啊!”
余锦年笑说:“你整日在河边鱼市高声叫卖,天长日久难免损伤咽喉,这黄鹌菜清热利咽,可不是对症了?”
“这么说来,这几日我倒真觉得有些喊不动了,喉咙又干又痒。”钱大啧啧称奇,顿时对余锦年心生钦佩,热忱地让过余锦年与季鸿后,便万分高兴地给林乔夹了块鱼,“乔乔,快吃。我就说年哥儿是个奇人,定是能治好你的病!”
林乔低垂着头,因钱大明目张胆地与她夹菜而有些害羞,然而她脸上疤痕纵横,显得略微狰狞,将这份女儿娇羞在实际上打了大大的折扣。
余锦年一边默默啃饼子,一边可惜林乔遭遇,又在心底道,其实她如此这般,也算是因祸生福,得偿所愿了吧。
“好歹吃些菜。”他正走神,季鸿与他夹了小小一块鱼肉,只是鱼尾附近的嫩肉,并非鱼腹鱼腮等肥美之处,他知道这餐是专为钱大夫妇做的,他们两个不好喧宾夺主,但又见不得少年光啃硬饼子。
余锦年吃了口鱼肉,又吃了口烫菜,就摇头说吃不下了,抱着张啃了一半的饼子,跑到木屋外头,在鸡窝旁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托着腮看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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