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叫他欺负到你们头上。赶明儿叫他来亲自给你们道歉。”
彤彤吓得连连摆手,别说是道歉,只要余锦年能随口说那余旭两句,她们就已经很开心了。什么叫欺负,她们和主子一样的地位,那才叫被欺负了,而她们只是一群签了契的奴婢仆从,无论主子再如何恶劣,那也是理所应当的,即便是赏罚无度,也只能怨她们自己命不好,哪有主子向下人道歉的。
跟余锦年抱怨余旭的恶行,已算是她们恃宠而骄了。
“这回是我不好。”余锦年叹气,“辛苦你们这些日子了。”
原来这些日子园中低沉气氛的根源,就来源于此。
诸人受宠若惊,彤彤忙说:“没有,没有的事……谢谢小公子。”
季鸿见一群下人无所适从,于是出来道:“行了,都去忙罢。”便又走过去揉了揉少年的脑袋,帮着他用荷叶把鸡包起来,用稻草梗扎结实,放到锅里去蒸。
为了使鸡更入味,蒸屉下面也没浪费,煮上了海鲜疙瘩汤。走水路新鲜运到三余楼的蛤蜊、海蛎子和小螃蟹,余锦年着人兜了点好的拿回金幽汀,用小毛刷仔细地洗刷干净,用热水焯煮片刻,待贝类张了口,之后捞出来去壳留肉,螃蟹也耐心地剔出肉丝,这才倒进锅里煮粥。
因海鲜性寒,便也加些姜丝中和,同时也能祛腥提鲜。
下头的海鲜慢慢煮着,水汽透过蒸屉,腥味被屉中的荷叶吸附过后,只有鲜香渗到内里包裹的小母鸡当中,而鸡香也反融入海鲜汤中,便是想想,就已经惹人留口水。
小厨房内已是香得让人想嚼舌头了,余锦年又做了一道“游龙戏珠”,乃是两尾新鲜宰杀的小鲫鱼,清空脏腑和苦膜,用葱段姜片在油锅中炸一遍,便加黄酒和甜井水焯熟整鱼。这时间,鲜虾去壳,与鸡蛋、少许肥膘和姜末一块,细细地打成虾茸,以盐、豉油调味。
这道菜吃的便是一个鲜字,且有健脾益气的功效,鱼和虾都不做口味太重的处理,皆是在黄酒锅内焯熟,以简单的盐粒调出味道,随即装出,雕两朵萝卜芙蓉花摆盘。到时上了桌,再每人一碟香醋姜末碟,可供蘸食。
季鸿进进出出地帮些杂活,小厮们虽然有些别扭,却也都习以为常了,只当是两位主子之间的情趣,大家心里都明白,除非是余锦年吩咐,否则尽量的不往他俩跟前瞎凑。
诸人忙活半天,前头来话说闵二公子来了。
余锦年心里正巧想到这事,忙结束了手里的活,嘱咐和其他事项,便与季鸿到前院去看热闹。转过庭廊,那位京中热议的人物也刚刚坐进了花厅,他被闵相关了两天,眼见形体上是萎靡了一些,可精神依旧很好,腰间已佩上了一只极其玲珑小巧的端午香囊。
香囊远看很精致,仅那料子,和真丝打成的绦子,以及香囊下坠挂的梅花状玉石,都非凡物。只是走近了再瞧上头的绣工,又令人啼笑皆非——绣的是芙蓉牡丹之流也就罢了,绣脚之粗糙,若是叫清欢瞧了,一准儿要斥责做活的绣娘敷衍了事。
余锦年一进了花厅,从闵雪飞身上闻到一股艾香,便知是从那端午囊里透出来的。也不是说艾有什么不好,只是纯艾有些太过于熏人了,若是余锦年来配这药囊,应会再抓些丁香、砂仁、干玫瑰,以使气味芬芳清爽。
闵雪飞正从闵懋手里夺了剩下的樱桃酒做水喝,余锦年进到花厅,将他打量一番,笑问:“哎呀,这不是那位自甘堕落,与权宦同流合污的闵大人吗?”
季鸿也叫了声“雪飞”,看他并无大碍,就放下心来。
闵雪飞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嘴,把空酒壶往余锦年怀里一推,恼羞成怒道:“你又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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