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哥儿们都说郦国公家这位鬼迷了心窍,被个年轻郎中勾去了魂,他先前还不信,毕竟郦国公府是什么地儿,那是佩金带紫、钟鸣鼎食,其贵,贵得恨不得吃珠吞玉。
直到那余旭自称是金幽汀的人,暗示自己与金幽汀的主子关系匪浅,在斗金楼上挥金如土,他这才有了些动摇,便趁着讨账的功夫来一探虚实。
金幽汀的主子,可不正是郦国公家的!听说如今季府势猛。他们虽只是个赌坊,但能安然无恙地开这么些年,全凭来来往往的达官贵人罩护,如今若是能多一座姓季的靠山,自然是再好不过!便是这回的账白送了他们,那也是值的,权当交庇护钱了。
这中年人眶里珠子一转,立刻来了心思,讪讪接下余锦年递过来的金珠,收进衣襟当中,躬身奉承了几句,虚情假意地与他订下了七日之约,又回过脸来,朝季鸿拜了拜:“那小的就七日之后,在斗金楼备下茶水,恭候几位主子了。”然后看了眼余旭,便随着之前那门房退了下去。
余锦年回转身子,见余旭听见竟还要折磨他“七日”,害怕得不行,正瑟瑟发抖地抱着季鸿的小腿哭,不由火自心生,走过去猛地朝他后背心踹了一脚,虽说实际上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但威慑力十足,那小子鸡仔似的缩起来,膝行着躲到季鸿身后去,一双汪汪泪眼,可怜楚楚。
然而他并不吃这套,当即将他揪出来,怒问:“谁许你打着金幽汀的名号出去招摇撞骗!”
“我没有……”余旭缩着脖子,似也心有余悸,一张小脸都吓得发白,“是他们,是他们问我住哪儿,我就随口说是这里,我没有说是金幽汀,真的没有!年哥,世子,你们信我,信我。”
余锦年将他丢开,余旭复又抱上来:“年哥,七日是什么?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帮帮我罢!”
他之前在斗金楼时与人挣扯扭打,纤薄衣料本就破了洞,又加上这一番在地上的扭动,薄丝制的衣裤便经受不住地裂开了,余锦年低头看他,瞧他背上也青红一片。他心中想到什么,于是拿袖子沾了沾余旭哭湿的下巴,回头吩咐余旭院里的小厮:“愣着做什么,将你们主子扶回去,给他上药。”
余旭眼睛里闪出亮晶晶的光芒,一口一个年哥叫得极甜。
诸人经余旭这阵子的磋磨,早就不太受得了他,如今有个斗金楼的来找事,他们乐享其成,都等着余旭被整治整治,谁想余锦年竟还让人好生伺候着。两个小厮暗自撇了下嘴,只好不服气地一人架住一条胳膊,把余旭抬了回去。才进了屋,便将他扔到榻上,嫌弃似的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小声啐道:“哼,小人得志。”
余旭方才还疼得龇牙咧嘴,现下竟能打人了,听见这句便猛地弹起来朝小厮脸上抓去,口出不逊道:“你骂你爹呢!我是主子,你是孙子,你有本事,你也去做人家的亲弟弟啊!不过是个奴才,还不趴到地上爬出去!”
那小厮激灵地躲了一下,才没叫他抓到脸,只是脖颈上遭了殃,被挠了浅浅一道红印。金幽汀里向来和睦,他还庆幸过自己跟了一个心善的主子,如今却被个莫名其妙的毛头小子气得想打人,可又因为自家的余小公子护着他,只好按捺下来了,嘴里却忍不住低声抱怨:“真是条狗,逢人就咬。”
“呸!与狗多说什么话,他贱你也贱哪?”另一个小厮哼了下,自嘲地呸了两句,任余旭滚在榻上撒泼哼唧,两人扭头就往外走,连壶水都没有要给他倒的意思。
二人边走边嘀咕:“你说我们小公子,要什么没有,怎么非要养着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唉。”其中一个低声附耳过去,八卦道,“听说小公子早早的就家破人亡,以前日子过得很是孤苦,如今能有个亲人找来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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