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了神,找回了主筋骨,出声淡道:“陈御医,这些天你们也想了不少法子,可有把握能救下闵大人?陛下也有旨,闵大人乃是为护驾而伤,无论如何都得治好他。”
听见这个,那陈御医才似被人掐住了嘴巴的鸭子,瞬间蔫了下来,支支吾吾地没了方才呵斥余锦年的气势。倒也不是御医司如何酒囊饭袋,在其职不谋其事,而是这位闵大人乃是瘀血阻肺,胸阳痹阻,气血逆乱,以至于肺气不宣,营卫阻滞,而且病势汹涌急迫,令人措手不及。
正是因为有御医司的鼎力救治,他才能拖过这两日,若是搁在寻常人家,恐怕早就——
陈御医叹了口气,却不知自己喃喃自语时已将心中之言讲了出来,那正专心致志撕剪闵雪飞伤口布料的少年听罢一动,头也未抬,竟口出狂言道:“既是明知瘀血阻肺,将那瘀血引出来不就行了?”
“小子狂妄!”陈御医喝道。
血在胸中,如何引得出来!
只听一声咬牙痛吟,闵雪飞倒吸一口气,原是那块黏住的布料被余锦年连着一小块血痂给撕了下来。伤口暴露,是赫赫然一个血洞,他看得眉头一皱,将污布往手边铜盆子里一扔,问道:“此种病情,倘若拖延下去,闵大人会如何?”
陈御医犹豫了片刻:“怕是……不好。”
余锦年笑了下:“既然这样也不好,那样也不好,何不死马做活马医,试试我的办法呢?总之都是要死的,倒不如去拼一拼那一线生机。”他说着还回头瞧了瞧躺在病榻上的闵雪飞,“你说呢,闵大人,你看你是要做一匹死马呢,还是想当匹活马?”
“……”闵雪飞好一番无语,生死攸关的大事,到他嘴里就成了死马活马,尽管他已经在这少年手底下当过了一次“死马”,可乍听这话还是好险没将他给气厥过去,只觉的胸口更加的疼痛了。
季鸿轻轻看了他一眼:“锦年,莫开玩笑。”
“——余小先生当真有办法能治他?”
房中忽地响起道焦急声音,余锦年闻言看去,竟是那一直默不作声的连少监,只见他快步走来,站在榻边低头看了看 闵雪飞,目中是赤裸裸的担忧。倒是闵雪飞,病榻上危在旦夕了,好容易是被余锦年生拉硬拽的疼醒过来,这会儿还能瞥人白眼,扭过头去,似乎很不待见这位连少监。
连枝怔了片刻,才后退了两步,离开他的视线,重复道:“先生真能救他吗……”
余锦年正经起来,认真与他说:“这已不是能不能救的问题。我有救他的办法,可是当下却没有救他的条件,即便是按着我的办法做了,也未必能有转机。若是救,赌的是他的运气。”
连枝稍加思索,踌躇问道:“先生有几成把握?”
余锦年道:“五成。”
五成!
连枝本以为闵雪飞要必死无疑,五成对他来说已经是大大超出期望了,可他脸上还未露出一丝半毫的期待之情,就被那榻上的人一头冷水浇了下去:“……我的生死,何时也操控在你这阉人的手里了!”
他抬眼望着闵雪飞,似想辩解什么,然而最终脸色一变,绷住了眉头道:“闵大人这话就错了,大人落难,可是我这种阉人鞍前马后侍奉的。换言之,大人一日不能下这病榻,一日就要被我这阉人操控。”
闵雪飞一个倒气,竟真两眼一闭,给气过去了。
余锦年查看过,安心道:“不妨,只是过于虚弱又不耐疼痛,以至于昏过去了。”
话说着,那边去取布料的小太监回来了,连枝肩膀塌下,使了个眼色叫他把布料直接拿给余锦年,继而有气无力道:“先生还需要什么,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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