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少尉奇怪地问。
“没什么。”叶飞摇摇头,“看到个人,挺眼熟的,说不定认识。”
“很正常,”少尉呵呵一笑,“陆战队员全是选拔突击队员时淘汰的,碰上个把熟人不奇怪,用不用我帮你把他叫过来?”
“还是不用了。”叶飞苦笑,“真是以前的队友,这不揭人的疮疤么!”
“呵呵,我们没你想的那么不堪吧?”少尉绵里藏针。
叶飞连忙否认:“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算了,咱们先走吧。”
少尉笑了笑不再说话,两人出了食堂直奔医院,沿途的陆战队员看到叶飞,都会惊讶地打量一番,好几次都忘记了向少尉敬礼。
少尉苦笑:“我这个少尉还不如你这个一等兵呢。”
“怎么会!”叶飞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一样,“我就是运气好一点吧。”
少尉开朗地哈哈大笑,拍拍叶飞的肩膀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基地的军事人员不足千人,但非军事人员有近五千人,几乎就是一座小型城镇,医院属于军事设施的一部分,配备了几名医术还算不错的军医。
叶飞到这儿的时候,医生已经完成了初步的治疗,罐子和牙签正焦急在等在手术室外,看到叶飞立即迎了上来。
叶飞紧走几步:“你们俩没事了?”
“我俩都是小伤,简单处理处理就好,”牙签神色凝重,欲言又止。
叶飞心下一沉,脑中生出不妙的感觉:“怎么啦?”
牙签神色凝重:“老波的大腿骨粉碎性骨折,神经也断了,医生说……必须截肢才能保住他的命。”
“什么!”叶飞一把抓住牙签的胳膊,“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罐子扯住叶飞的胳膊缓缓地说:“麻药快过劲儿了,来不及转送土星基地……黑熊也是,而且失血过多,伤势比老波还厉害,医生正在抢救。”
强效麻醉剂有极强的副作用,很可能影响伤员的内脏功能,短时间内只能限制剂量使用一次。
叶飞沉默了片刻,把吃的交给牙签:“剪刀呢?他怎么样?”
“视网膜完全破碎,已经没有治疗价值了……移植解决不了排异反应,他没法当兵了。”罐子平时话不多,关键时刻却异常冷静。
难道剪刀就这么完了?这一辈子都看不见了?叶飞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要是他不出这个主意,剪刀的眼睛也不会受伤。
罐子沉默着,不知道如何安慰是好,牙签苦笑:“别这样,要不是你,老波和黑熊就没命了,现在,至少他们三个还都活着,有抚恤金,起码能保证生活不成问题……”
叶飞捂着脸,好一会才抬起头来:“我想见见剪刀。”
“我马上帮你安排!”一直旁听的少尉立即通过腕部终端联系了医院,随后叶飞在加护病房里见到了眼睛缠着纱布的剪刀。
虽然重力低得没多大感觉,但剪刀还是躺在病床上,
脱下了战斗装甲的剪刀混身肌肉贲起,单薄的病号服根本遮也遮不住,热情的女护士,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直接粘剪刀的身上。
少尉很客气地和护士打了个招呼,说明了来意,护士不情不愿地跟着少尉一起离开了病房。
叶飞脚尖一点,跳到床前:“剪刀……”
“炮兵,你来啦!”剪刀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你一进门儿,我就闻到了装甲的味儿。”
叶飞心下黯然,强忍悲伤:“剪刀,我对不起你。”是男人就要勇于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有利益就上,有责任就退,那是小人。
剪刀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低低的垂着头轻声道:“别这么说,我这一对眼珠子,换老波和黑熊的命,还不值么?再说,当时我也同意了,怪只怪我自己的眼睛不争气吧。”
病房里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叶飞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剪刀的谅解并不能让他心里的愧疚减少半点。
“得了,别跟娘们似的,当兵是我自己选的路,能怪得了谁?”剪刀重新露出一抹微笑,就像卸下了千均重担一般轻松,“老波和黑熊残了,不过我听医生说可以为他们安装动力假肢,用起来和真的一样方便,他们还能继续当兵,只有我不行,他娘的,为什么没有动力眼睛?”
剪刀故作轻松,可是却让叶飞更加难过,他回答不了剪刀的问题,更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剪刀,唯有默默地听着。
都说快乐分享给别人,快乐就可以变成两份,痛苦倾诉给别人,却只会剩下二分之一,可叶飞的心上却始终像压了一块石头,剪刀废了,他今年才仅仅才十九岁。今后等待他的是什么样的人生,又是怎么样的命运?
远离战争远离死亡,也许,离开对他反而更好吧。
怀着这样失落的心情,叶飞离开了病房。
手术室的灯已经熄灭,牙签正在手术室外等着叶飞,从食堂带来的饭菜一口也没有动。
叶飞振作精神:“手术完成了?”
“完成了,我带你去看他们。”牙签头前带路,两人走向病房。
医生和护士需要大量的专业知识,整个医院从上到下,每一个人的军衔都比他们俩要高出一截,但是无论是谁,都不敢小看这两个面无表情的一等兵。
姜利和黑熊没剪刀那么好的运气,还有病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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