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疯狂地吼叫,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可胸中积郁的愤懑却无处发泄,胀得他的胸膛几乎要炸开。
两年多的军旅生涯早就让这个曾经的小混混成熟了许多,可是他毕竟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孩子,有些事在书本里看见,在新闻上听说是一回事,可真真正正的发生在眼前,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而无能为力,这种让人从心底感到无能为力的现实,让这个年轻的军官无所适从。
沉稳的性格是丰富阅历的沉淀,他的人生画卷才刚刚展开,却不得不面对如此无奈的一幕——他与中士非亲非故,即便漠中士的死亡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然而他也是军人,几次险死还生的经历没能让他养成漠视死亡的习惯,反而更加地惧怕死亡。
扪心自问,当死亡的脚步一步步地逼近,他做不到中士这样从容不迫。
“咱们走!”叶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怒焰升腾的双眼射出恶毒无比的光。
“去,去哪儿?”剪刀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连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
即使最优秀的演员,也不可能模仿出叶飞此时的表情,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
叶飞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黑暗:“杀外骨杂种!”
“等我!”剪刀赶紧追上去。
说实话,对中士的死,他也觉得很憋屈,不过大概因为不是他亲手送走中士,所以无论心理上还是感情上,都远不如叶飞的感触深。
“头儿,援军到了!”耳机里忽然传来黑熊兴奋的声音,“还有一支医疗队!”
他只顾着叫支援,虽然想着地下有幸存者等待救援,却没意识到需要医疗队。
叶飞大步流星地边走边说:“黑熊,马上带援军沿着血管跟上来,幸存者留给医疗队,要快!”
“是!”黑熊离线,叶飞的步伐却不曾经减慢半分。
剪刀犹豫了一会,忍不住说道:“是不是等他们跟上来……”
“不用,愿意等你自己等。”
剪刀暗暗咧嘴,心说你都这么说了,谁还能留下等着?只能无奈地跟上叶飞的脚步。
叶飞也知道这个时候等等援军是最稳妥的办法,但是他没法让自己停下来。
之前早一点点,中士会不会也能活下来?现在多争取一秒的时间,也许就能多救一个人,悲剧已经上演了一次,他发誓绝不能再让同样的悲剧上演第二次!
况且现在的外骨人根本没有战斗力,仅凭两个人可以收拾得一干二净,最重要的,来支援的是两支满编分队!
他这个少尉是破格指挥一个不满编分队,援军的指挥员百分之百是中尉军衔,如果正好是一个中队,没准还有一位上尉中队长随队指挥,双汇合一处,看似声势大增,可到那个时候,指挥权就会自动转移到上尉手中,哪还轮得到他这个资历浅薄的少尉说话?
他没有自缚手脚的习惯,更没那份闲心和剪刀解释——他现在只需要剪刀服从命令,不需要手下知道命令下达的原因。
再沿着血管走出不到一百米,便遇上三个废弃的“工地”,幸存者加在一起超过三位数。
剪刀主动呼叫援军,说明一路的情况,援军不得不派人联系指挥中心,请求派遣更多的医务人员。
水声越来越强,“血管”突然一转,另一根稍细些的“血管”从黑暗中延伸出来,两根“血管”并行着通向溶洞深处。
叶飞突然停住脚步,紧紧跟在身后的剪刀差点撞到他的身上。
“怎么了?”剪刀退开一步,尴尬地咳嗽两声,纳闷地问。
叶飞没有回答,紧走两步摸了摸新出现的“血管”,突然打开战术灯往血管壁上照了照。
“颜色不同!”叶飞说。
确实不大一样,原本的“血管”内流淌着褐色的液体,虽然血管壁很厚实得很,但看上去却是半透明的,可以大致看到血管内的情况。
两根“血管”看起来是一种东西,但是这根新出现的,里面淌的居然是透明的澄清液体。
“用不用切开看看?”剪刀提议道。
“不用。”叶飞说,“爱是什么是什么,跟咱们没关系,加速前进……联系援军,让他们沿路多布几颗地雷和智能炸弹。”
他一直开着超声探测系统,刚刚探测到几个近似于人形的回波,但转眼就消失不见,很可能是外骨人在暗处窥视。
超声探测能在最黑暗的情况下保证突击队员的“视野”,但最大的缺点就是反应速度慢,所有的画面都是由单调的线条组成,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很可能无意中忽略目标。
“收到!”叶飞雷厉风行的态度渐渐感染了剪刀,他马上把叶飞的意思转达给黑熊——除了直属上级叶飞,他的通讯权限无法主动连接任何一个其它单位的军官。
即使双方的频率相同,通讯密钥也会主动屏蔽多余的通讯杂波,免得电台里太吵杂,影响通讯质量。
援军的指挥官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居然一直也没主动联系叶飞。
黑暗中外骨人悄然出没,四周的情况不明,很难说到底有没有危险,两个人身上除了枪之外,其他的武器都用得七七八八,急需补充。
另外一路走过来,叶飞也渐渐地冷静了一些,考虑再三,没有急着再往前走,而是不声不响地放缓了速度。
剪刀偷偷地松了口气,跟着这么一位情绪化的指挥官,没有一颗坚强的心脏还真挺不住。
两根血管之间大概有十多米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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