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我两浑身湿漉漉的就像两只落汤鸡,爬上岸来,韩良臣喘着气,对我道
“恩德什么的两说。。下一步该怎么办”
“回到半梅苑去。。”
他如是说道
“先寻些可靠的人来。。”
回到半梅苑的路其实不算远,只是我们两个浑身湿透的男人,为了躲避遭遇叛党的可能性,直接穿林而过,多费了点功夫,来到侧门。
摇曳的风灯下,似乎一切如常,只有注意细微处,才会发现看守门前这几人,都是些未见过的生面孔。
“这下该这么办”
我心中一沉,
“弄些响动就好。。”
然后话音未落,我看到他已经贴墙沿着阴影,慢慢摸过去。
“好吧,该死的先斩后奏。。”
我抱怨了一声,想了想,扣了扣喉咙,故作醉醺醺的呕吐状,慢慢的走了过去,大声抱怨
“有人在不。。”
“还不过来搭把手啊。。”
他们对视了一眼,果然依约走过来两人,只是一人提灯,另一人却是将手按在了刀柄上。
然后我,就看到沿着墙根一闪而过的影子,已经摸到他们身后,勒住一个脖子只是一转,就毫无声息的断了气。然后又飞起一线银光,抹了另一个人正巧转头过来的脖子,让他只来得及发出来自鸡被捏住脖子的咳咳声。
我面前这两个人,也感觉到动静,霍然回首。
骤然分神之间,我也翻手挺刀,像是要脱力摔倒,不得不搭扶在对方身上一般,接触的那一霎那,爆发猛刺入胸膛,顶着对方一屁股栽倒在地。
身旁另一个提灯的人却还没反应过来.
片刻之后第五具尸体,随着韩良臣的动作倒在地上,只是我们得到的消息可不算好。
简单的搜索前庭,匆匆换过干衣服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
一心担忧那位明公安危的韩良臣,骑走了我留在门房里的灰熊猫,按照他的说法,既然得以侥幸逃逃一劫,就要想办法去破解这个危局。
而按照他的建议是赶紧出城,在叛军尚未完全发动,让这座城池陷入混乱之前,只要日后重逢,自有报答。
但我显然更关心的是留在客馆里的抱头蹲,只好暂时放下他的好意。
半梅苑里,日常门人清客居住的前庭偏院,大多是一片狼藉,许多房间都门户大开,东西打翻泼撒了一地,像是被人暴力踹开,让后经过一番惊慌失措的追逐和殴打,再被从里面强行拉扯出来一般,不时有血迹或是拖痕留在上面。
然后我看到只有我的房里,是虚掩半闭的。跨国门槛的,是一大滩血迹和一条已经干枯的拖痕,不由心脏像是被重重抽了一鞭,让我有些呼吸急促而惊慌失措起来。
再也顾不得可能京东潜伏的残余叛党,大步垮了进去,
片刻后我微微松了口气,血迹的终点,并不是我担心的结果,而是壁扇后横倒在地一双陌生男人的靴子,明显不属于抱头蹲的尺寸。
但是我的担心并没有消失,将尸体反过来后,我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窝上还插着一只短矢,看到这里,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
这是一段暗语,避免因为我被可能胁迫,而将她引诱出来的结果。
但是回应我的是一片寂静,我的心像是从云霄,重重的跌落下来,一直坠入深渊中,然后我不死心的又重复了几遍,然后就像是某种虔诚终于触动冥冥中的存在,
随着内室轻微的响动声,从一个贮放被褥的橱柜里,一团东西滚落出来,后面探出一个小脑袋,容颜失色泪汪汪的抱头蹲,她是木壁板上临时挖出来大洞里钻出来,抱着我又哭又笑的。
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和眷恋,让我暂时忘却了其他,紧紧的揽住这种真切的存在感,却再也不想放手了。
“此地不宜久留”
片刻之后我总算从这种情绪中挣脱出来,虽然灰熊猫被韩良臣给骑走了,但是我记得半梅苑的内部还有马厩的存在,
收拾一些便于随身携带的东西,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马厩,可惜里面空空如也的,除了一些活跃在草堆上探头探脑的老鼠外,就在没有见到任何活物。
显然对方也不是粗疏之辈,
大失所望之下,我们原路还回,先出了半梅苑再说,重新看到门边阴影里那些尸体的时候,抱头蹲忍不住捂嘴轻轻叫了一声,却多少提醒了我,他们过来不大可能全靠步行的。
随后我们在不远处水边,找到了另一个可以代步的东西,
片刻的功夫,
我就撑着一只小船,行曳在幽暗的河道中,虽然刚开始还有些手忙脚乱的不得要领,但是得益这具身体里,在南边海中操船的一点记忆,还是让它动了起来,按照我们的心意驶离过于危险的岸边,去往所约定的水门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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