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那药箱,见药箱忽地张开,一股粉雾扑面而来,幸得她反应极快,猛地憋住呼吸,用手对着那反粉雾一点,那粉雾瞬息被手指间的白光笼罩得不得动弹。
庄姜没想到这老者到此时话存心暗算,心中怒气渐生,正要说话,忽然见粉雾里一只箭矢破空而出,宛如流星般向她袭来,她侧身一躲,那伸出的手指却已不及,那利箭擦着指尖,呼啦啦冲向了丹炉,直直集中在老者的青烟面容上,把那青烟扫荡成碎片,才啪嗒掉在里丹炉里。
庄姜蹬蹬后退几步,低头看去,手指已经被擦破了个小口,唯恐有毒,忙掏出一颗清毒丸塞入口红,调息片刻,却也觉得没什么异样,真诧异间,忽听那老者哈哈大笑。
庄姜抬头向老者望去,见那带着她血迹的利箭在丹炉里生出绿气来,汩汩不绝地从丹炉里宣泄而出。
“千年炉鼎,千年炉鼎?好,好,那易阳子果然是个狠角色,这种事也做得出来,哈哈哈,哈哈哈,这下热闹了!”老者笑得竟喘不过气,大声咳嗽起来。
庄姜脸色大变,易阳子是谁?做了什么事情?跟自己的炉鼎体质又有什么关系?想到自己一生悲剧正在此,不由浑身发抖,连老者那暗算也不计较了,咬着嘴唇道:“老前辈,你到底说什么,我怎么不懂?”说完,想到自己可能会知晓那真正的真相,心中砰砰乱跳。
那老者却不答她的话,只望着那利箭冒出的绿气,怔了好半晌,不知是对庄姜说,还是对自己说,道:“你拜谁为师?”
庄姜这次为防止中计,却不肯回答了。
要说斗心机,她自谓也不输于旁人,只是奈何老者更胜一筹,听到她出身楚氏的时候,就想测试她的体质,只是明知她不肯答应,也绝不肯自愿滴血做引,便利用她的性子让其做了一件容易的事情,等她稍微放下戒心的时候,又以报答的名义暗算了她。
强中更有强中手,棋中还有棋中人,庄姜心头慢慢浮上这几句话。不由又倒退了一步,咬着嘴唇,念着那三个字:易阳子!
老者似乎预料她不会回答,仰头望天,喃喃自语道:“果然够狠,够毒,我让他算计死也是活该,不过嘛……嘿嘿。”低头望着庄姜,眸光四射。
“老前辈,庄姜告辞。”庄姜望着这样的眼目,忽觉毛骨悚然。
“你不想要我这丹药谷吗?”老者见她要离开,忽然抛出另外一个筹码。
谁知这次他算错了,他遇到的不是一般修士,而是庄大圣人,见其回过头振振有词道:“君子爱财,取之以道”。
“取之以道?我想送给你,也不算不道啊,你要晓得,我送你的可不是丹药,而是整个芥子结界,你若是得了,你可以种出任何想要的仙草,练出想要的丹药,须知老夫当年可是灵界第一炼丹师。”老者听了这话,脸上浮出讥笑。
“我不要。”庄姜听了他这样的蛊惑,更觉有诈,不欲多说,转了身去开门,忽然听那老者又道:“好吧,我服了你,小丫头,你不想知道你那炉鼎体质的缘由?”
这话终于把庄姜留住了,须知这体质害得她家破人亡,害得她情义两分,害得被人讥讽,害得她……
如果,如果不是投胎倒霉,难道还别有因由?想到这里,再也鼓不住,猛地回头,热切地望着老者道:“老前辈肯告诉我吗?”
说完就后悔了,那个叫做丹蟾子的老者与青云派势不两立,自己又是青云修士,他窥破了自己的炉鼎身份,若不是有所图谋,恁地会告诉自己这些,可是……她太想知道了,明知陷阱也要跳下去的!
丹蟾子望着那热切的眼眸,微微一笑道:“让我告诉你,你必须告诉我,你拜入谁门下?”
庄姜心中一动,忖了忖,心道玄澈以尊者之名百年,恁地这老者竟然不晓得?只不过即使这事不算什么秘密,老者若想知道,肯定也打听出来,便说了出来道:“在下拜入尊者为师。”
“尊者?尊者是谁?叫什么?”丹蟾子果然不知玄澈之名。
“叫玄澈。”庄姜眼眸烁烁地盯着丹蟾子的眼眸。
果然见丹蟾子眼眸急缩,哈哈大笑道:“原来那个小子啊,没想到,没想到,好,好,好。”
“该您说了。”庄姜沉着脸,见丹蟾子一味大笑,却仍然不漏一点口风。
“我?要我说也可以。”丹蟾子笑眯眯地望着她,仿佛她是最新发现的宝贝,道:“你对着这丹炉,念氤氲凝天中,我就告诉你。”
庄姜被他忽悠多次,焉肯信,沉着脸道:“老前辈,你到底说还是不说,我不会再答应你任何条件了。”
丹蟾子见她居然不肯上钩,心道这丫头看着老实,倒是个有计量的,沉默半晌道:“有些东西,不是我不肯告诉你,而是天机,若是泄露天机,我这一缕神识也存不住了,看你这丫头是个良善之人,难不成为了知晓秘密,要绝了我不成?”
这话确实点了庄姜的软肋,庄姜从来不是那种为了自己不顾别人的人,因此只得道:“那好吧,老前辈,你保重吧。”说着拱手作别。
“喂喂,别走啊。”丹蟾子见她要走,顿时慌了,忙道:“虽然如此,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个点,就一点哦。”
“什么?”庄姜明知他是钓鱼,还是耐着性子等他说下去。
“这样吧,我教你种草炼丹,帮你提升道功,你帮我淬炼这宝剑,让我这缕神识做个物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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