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有丰洲人和雪地人死去,或是死在敌人的枪和刺刀下,或是死在集中营里,然后被拉去做肥皂。天知道那两个看守旧监狱的军官发给他们的肥皂,是不是用他们同胞的尸体做的?那些肥皂那么香,香得摄人。
“喂,你怎么了?”银发的男孩儿似乎感受到了林海民心情的波动,也一下子变得小心翼翼的。
“没什么。”林海民对他勉强笑了笑,然而看到他漂亮的脸蛋儿上一副可爱的、担忧的表情,却是忍不住真的笑起来,“其实没什么。”
即使被屠杀被践踏,雪地人还在努力地活着,这个男孩儿还可以如此无忧无虑。这也不正像她自己么?丰洲人也在努力地活着,甚至变成狐狸也要活得愉快活得自由。别的什么她改变不了,那为什么不改变自己?
不过,既然无法送他回到他原先的家乡,恐怕在一段时间里他们得相依为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科普:在经历过巨大精神创伤之后,人类大脑可能自发处理加工一部分有关记忆,使其对自身精神的影响弱化。
☆、第六章:因为好看
为了改变他赤|裸的现状以及把唯一的毯子解救出来,林海民从杂物间的旧衣柜里拿出一件不知是什么年代的淡蓝色棉布睡袍,出门到雪地里用雪好好地搓了搓,觉得足够干净了才拿回来给那男孩儿穿上。
其实她可以要求那个男孩儿变成狐狸的,但这样就没法交流,而且面对一只绒球儿一般的北极狐,她也很难不以对待宠物的方式对待他,而这样总有损作为人的尊严。不过林海民是这样想的,但那男孩儿即使穿上了睡袍,也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应该地凑上来试图舔她的脸。
“停!停下!”林海民连忙把他推离自己一米,无奈地教导道,“你是人,而且即使是狐狸也不会到处舔来舔去,只有猫才那样。”
“我真的是人么?”银发男孩儿却歪了歪头问道,“如果我是人,我为什么没有名字?”
“你原本应该有名字,只不过忘了而已。”林海民温和地解释道。
男孩儿低下头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欢快地笑道:“那你给我起个名字吧!”
林海民原本是想说“起名不能这么草率”然而真正说出来的话却变成了:“叫‘雪绒’怎样?”
“雪绒……”男孩儿一双圆溜溜的蓝眼睛眨了眨,露出了快乐的笑容,“好啊,这名字还挺可爱的,对不对?”
银发的男孩儿——雪绒,又凑近到了林海民身边,踮起脚尖儿企图舔到她的脸。然而这个身高差距太大,即使他踮起脚尖儿也只能够到林海民的肩,便又愉快地舔上她的锁骨处。
林海民感觉到锁骨的位置一阵奇异的酥麻感,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立刻拉紧领口,把捣乱的雪绒重新按到地板上坐好——杂物间没有椅子。
“我真不明白,你舔我干什么?”林海民有点儿气急败坏地问道。或许他没有受过什么人体生理学教育,所以她也不能指责这孩子不守规矩,但不能随便舔人应该是三四岁的小孩子都该知道的吧?好吧,这其实也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邪恶的想法。
然而雪绒的回答下一秒就瞬间让林海民试图扮演的正人君子破功,他纯洁而又无辜地回答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你喜欢我做什么?”林海民微微眯起眼睛,努力抑制自己内心不该有的想法。
她自我规劝道:这男孩儿只不过是个孩子,他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毫无凭据,只是小孩子闹着玩儿而已。好吧,林海民,我知道你已经好长时间没碰过男人了,但你总不能对着一个小男孩儿发情吧?这男孩子有十五岁吗?他可能还没有你的二女儿大,你知道吗?
但雪绒却仰起小脸儿,眼神痴迷蒙眬地看着她说道:“因为……你长得真好看……”
林海民感到自己心上中了一箭。
她的确长得很帅。林海民刚从大学毕业来到雪谷时,整个村子里的未婚男孩子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甚至她结婚的时候还有好多男孩儿因此哭了半天。因为她长得帅,林海民曾经的朋友们——无论是雪谷的、天文台的亦或者甚至是原子|弹计划的——都喜欢拉着她去喝酒,只要她往那儿一坐,酒吧里那些年轻男孩儿的视线肯定被吸引过来。
但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儿了。林海民结婚之后,就很少再去什么酒吧,也很少关注村里的男孩子怎么看她。她终究不是靠脸吃饭的人,她是个物理学家啊。至于现在,林海民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可好看的,虽然脸没怎么变化,但她的头发却已经白了不少。
丰洲人其实因为真皮层较厚的缘故,看上去要比其他人种老得慢许多,但头发却是立刻就能暴露年龄。林海民现在的头发已经夹杂了至少十分之一的白发,而且她也不怎么在意这点,从来都没试图染黑过。因为她没必要让自己显得有多帅。
“有什么可好看的?”林海民有些不能理解,又有些掩饰地说,“我已经老了,孩子,你知道我有多少岁?”
“多少岁?”雪绒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四十六。”林海民回答道。
谁知雪绒只是非常无感地“哦”了一声,又一脸痴迷地继续看着她:“那你年轻的时候肯定更好看,不过你现在也已经够好看了呀,反正你大概一直都这么好看……”
林海民完全不能理解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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