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
深衣凑到他脸颊上吻了一下,诚挚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啦。你这十岁,到底不是白长我的。你在凤还楼,肯定见过了很多不好的东西。但是我过去在爹娘身边,见到的人都是好人。我以后,不会随随便便就向别人掏心掏肺的,但是你也要相信人之初性本善。倘若我原本不是那种性子,就你这种蔫儿坏蔫儿坏的人,我又怎么会信任你,直到喜欢上你呢?”
陌少定定地看着她说完这番话,忽的收拢双臂,将她紧紧地压在自己怀里。
陌少一向自持,从没有过这种会全然泄露自己情绪的行为。
他臂上的力气大到有些失控,深衣觉得自己的背都要被搂断了。可是她这一回乖顺地闭了眼,忍疼让他抱紧,仿佛是要嵌进他身子里面去一般。
这种感觉甜蜜而酸楚。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听得见那如浪潮一般的心跳。
他的身子有些簌簌发抖。
虽然是他抱着她,深衣却分明觉得是他依靠着她。
她感受得到他身上那种无尽的、置身于黑暗深渊中一般的孤独——虽然她不知道那种孤独来自何方。
他紧紧地附在她身上,埋首进她温暖的颈窝里,溺水之人一般用力地呼吸着。双唇抿起她颈上一小片细细的肌肤,从小心的品尝而至吮吸,而至啮咬。
细腻而尖锐的痛楚传来,深衣咝咝地抽了口气,却放纵了他这般有些失控的行为。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是想要咬破她的脖颈,将她的血都吸干净,将她的整个人、整个灵魂,都吸附到他自己身体里面去。
他的唇又移到自己耳边,摩挲过软软的耳垂,舌尖在那没有戴耳环的耳洞处流连了好一会,又轻轻吻住了那一枚小小耳骨。
他梦呓一般在她耳边道:“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
他这一句话说得十分没头没脑的。
深衣只知道他说的第一次见到她,绝不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可至于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见到她的,她不知道,而他似乎也没有说的意思。
可这一句话包含了隐忍缠绵的情意,平日里断然是不得而闻。她竟是不忍心打断他去问。
深衣不知道自己方才的那一番话,是哪里触动了他。良久,才觉得他渐渐平复下来,缓缓放松了手臂。深衣感觉他离得远了些,又恋恋不舍地依过去,圈住他的脖子,半是含羞,半是大胆地小声道:“你以后,可不可以多对我这样?”
他却是有些心疼地看着她雪白脖颈边的那片红絮,疚然道:“我把你弄疼了……”
深衣心头上软软的,很想揶揄他说:你当时跟我扎上三根金针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我有多疼?
可她也知道他现在是真的放开了心怀喜欢上了她,把她搁在心坎儿上的时候,便容不得她再受半点伤害。
所以她只是红着脸凑到他耳边,心跳如鹿撞,用低若蚊蝇般的声音道:
“我喜欢你这样弄疼我……”
深衣、陌少和张子山三人各自策了马,驰行于宽阔的官道上。红日的最后一线光辉消隐于大道天际尽处之时,三人抵达了一处太平驿。
陌少说,张子山倘是与来抢船图的扶桑人勾结,必然会告知他们船图有误。所以那些扶桑人,必然还会前来夺图。所以不妨就与张子山继续同行,看他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深衣这才明白过来,陌少自己拿着船图不给她,哪里是让她思过,分明是想把所有的矛头,都引到他自己身上。
心中对他这种无论何事一概自己揽下,不愿向别人吭声的做法十分不满,却无奈艺不如人,夺不回来。
她忧心着这般与张子山同行下去,陌少的身份迟早会暴露,引来凤还楼的追杀。
恰是应了阿音所说的,是她引来了执名一品,让凤还楼的终于发现了陌少的踪迹所在。先是执名一品,然后是监兵一品,后面,有还会有多少杀手纷至沓来?
深衣这般想着,又开始内疚难过,陌少却安慰她说,张子山尚不知道他的底细,监兵一品又藏尸于湖心苑地下密室,凤还楼要找上门来,还不会这么快。就算来了,也并非没有办法。
深衣半信半疑,却见他神色笃定无疑,“我既是下定了决心同你一起,又怎么会轻易让自己死?”她方放了些心。想着只要找到了四哥、刘戏蟾他们,借着朝廷和内库,还有自家海库的势力,难道还怕了凤还楼不成?
陌少带着他们投宿的这太平驿,正是内库所专设的商驿。内库的太平驿遍布天下,凡有商旅过处,必有太平驿。
太平驿收费虽然较一般客栈高,却贵在“太平”二字。依靠着内库百年赫赫威名,江湖黑道莫敢来犯。
深衣这时方知陌少一路追来,正是靠着内库密布各地的驿点,方寻到了她的所在。
到了那太平驿门口,深衣见不少人正在围观门外墙上的一溜儿榜单。好奇打马过去一瞧,原来是官家的通缉榜,上头贴着不少通缉犯人的画像,注明了罪行和悬赏金额。
这时一个官兵模样的人催马过来,吆喝着众人让开,撕下了一张通缉令,又贴了一张新的上去。
围观众人一片哄然,叫闹道:
“镇江的那个官银窃贼被捉了!”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如今官家厉害得很,有哪个贼子在这白榜上能呆过一年的!”
“可不能这么说,你看那谁,都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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