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不语,舅舅却很是唏嘘,钟鸣带着男朋友一道过来,见他们这样,忙岔开话题,大家勉强说笑。
吃完饭,舅舅一家邀她一起去家里守夜,苏沫推说要提前整理行李。
回去的路上,超市大多关门,剩下的蔬果已不新鲜,只随便买了点鸡蛋、肉类和干货,盘算他若是过来,应该做几盘像样的菜,本想买酒,又想拿回去只会被人嫌弃,也就算了。
到了以后,家中无人,黑暗一片,忙打开灯,客厅里的行李箱被人挪了位置,平放,想是他出门前找过衣服。
苏沫给家里打了电话,看春晚,一直走神,干脆去做了几样小菜,留作宵夜。
不多时,听见有人掏钥匙开门,她忙取下围裙,踮着脚跑去浴室,对着镜子收拾头发。
王居安进来,看见桌上的菜说:“我吃过了。”
苏沫道:“我也吃了。”
他忽然想起来,问:“去亲戚家了?”
苏沫“嗯”一声,没多说。
他脱掉大衣,递给她,过了一会,问:“你表妹最近好吗?”
苏沫顿住,暗自后悔多说那四个字,慢慢地帮他把衣服挂好,没搭话。
电视里,音乐既喜庆又呱噪。
王居安也不做声,进厨房倒水喝。
苏沫才小声道:“她很难过,我舅舅知道了也很难过,谁都不想这样。”
他似乎没听见,手机响,转身去书房接,一整晚电话不断,全是新春祝福。
十二点左右,鞭炮声轰隆而至,他不知几时上的床,早上醒来,一人睡一边,被子却不够宽大。
第二天,他一早出门,苏沫没见着人,留下字条,买了鲜花果篮去看王亚男,人家要什么有什么,只当尽个心意。
年初一的宋家大宅看起来有些冷清,帮佣们都回去和家人团聚,只留了一保姆一保安照看着。
宋天保见到她高兴极了。
王亚男也微微露出些笑意,让人斟茶倒水,说:“今时不同往日,也只有你还记得来看我。”
苏沫安慰:“王工,是我来得太早了。”
王亚男笑:“你不用安慰,我活了这么些年哪会不明白,以往过个年,电话拜年的,从三十晚上一直吵到正月十五,吵得人没法休息,怎么会像如今这样冷清。”
苏沫勉强笑笑,没说话。
王亚男问:“你现在怎么样,有什么打算?”
“我想回江南,”这是大实话,接着又拍半句马屁,“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王亚男竟是颇为动容,点头道:“你很好,不像他们,走的走,散的散,要不就直接倒戈……”
苏沫心里咚的一跳。
又听她接着说:“其实我一直有个想法,就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
苏沫忙道:“您尽管说。”
王亚男道:“我年后回保顺科技开展工作,你愿不愿意跟我过去?”
她的眼神既疲倦又期盼,苏沫不敢犹豫,直觉答:“当然愿意,我还担心您不想带着我。”
王亚男平淡开口:“你要知道,那家公司和集团的待遇可没法比。”
苏沫考虑片刻,想到这几天的人和事,诚恳道:“如果当初不是您开口,我也没法在安盛待下去,只要您觉得我还有用处,就算所有人都走了,我也不会走。”
“好,”王亚男满意点头,“能在这种时候不离不弃的人,以后我必定不会亏待她。”
苏沫心情复杂。
宋天保已经等得着急,拉着苏沫要她一起去唱歌。
王亚男笑着拍拍儿子的手:“行,你们去玩一会,他也可怜,这几天只对着我这个老太婆,学校又放假,连个伴也没有。”
苏沫赶紧答应。
王亚男又说:“初四开始,我要去给省市的几个领导拜年,你休息两天,开车来接我。”
苏沫想既已说定,再拒绝只怕她生疑,心里难免落下疙瘩,只管应承。
上了楼,宋天保长叹一声:“过年,安安也不来玩,妈妈也不让我去找他。”
苏沫说:“你就在家陪着你妈妈不是很好吗?”
“可是妈妈也不陪我,她有时候出去,一天,有时候在书房,也一天。”
苏沫道:“你妈妈太累了,她好像脸色不太好,你觉不觉得?”
天保迷茫:“什么?”
苏沫笑笑,没再说下去,话筒递给他,两人一起唱歌。
中午,王亚男留饭,她托辞说要去舅舅家拜年才作罢,王亚男上楼休息,宋天保却偷偷跟出来,问她:“秘书,你带我去找安安?”
苏沫说:“这可不行,你妈妈会担心。”
宋天保做了个手势:“我打电话,给他。”
苏沫正烦恼没时间回家看孩子,又被他缠得不行,只得拿手机拨号说:“天保,你自己跟他讲吧。”
那边接了,宋天保期期艾艾:“安安,过年,你怎么不来?”
苏沫站远一些,听不清那边说什么。
过一会,宋天保又说:“嗯,她在我家,嗯,我们唱歌……”
王居安敷衍几句,挂了电话,看着老张从后备箱里拿出香烛纸钱。
老张说:“这种黄表纸一定不要忘记,放在最后才烧,老人家迷信,说这种是天罗地网,网住先前烧的纸钱,下面的人才能收的到。”
他边絮叨边往山上走,发现旁边没人,回头一瞧,王居安站在车旁抽烟,问:“老板,你不上去?”
王居安微一摇头:“你去吧,我前两天在家里给他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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