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
因为她忽然察觉到内心里的一点挣扎:
她离开了父亲,不必背负每次与他对话时内心深处的痛苦,她离开了母亲,也不必背负隐瞒与成全的怜悯和内疚。
她不想要再次去面对那些。
在二楼的回廊处遇到项山脉。
戴了一顶棒球帽,正跟着音乐跳步子。跳得不亦乐乎,满头大汗。
蓝子落只想安静的经过,男孩却一路跟了过来。
“贺兰婶婶和二叔在一起很多年了。她心胸开阔并且善良。重要的是,他们很相爱。”
蓝子落点点头,表示认同。
这让项山脉非常不满意,“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能留在这里?”
“对。我应该离开。”她低着头说,然后继续走下去。
项山脉跟了上来。
那不是他所期待的回答。
他要和这个可恶的女人吵上一架,虽然他既不擅长讲中文又不擅长吵架,但是他真心希望蓝子落能够不要这么嚣张。
她到底哪里有资格可以这么傲慢。
他追到她房间门口,并且在即将踏进去的时候被一扇门挡了回来。那扇门是贴着他的鼻尖关上的。
他条件反射的往后蹦了一下,“蓝~子~落~”项山脉拖长音节,以此表达自己的愤怒,并且伸出了中指,忿忿的比划。
蓝子落很不幸的开了门,那个原本就是要送给她的中指准确的戳到了她的脸上。
彼此都有些惊讶。
项山脉强忍住要收回手指的冲动,漂亮的眼睛不安的眨了几下,“you…”他想说几句漂亮的中文,无奈一句也想不起。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因为好玩就偷拿别人的东西。希望你能把我的裙子还有手套还给我。”略微低沉的语气,还有严肃认真的态度,末了,“谢谢。”
门重新关上。
“fuck!fuck!”项山脉对着那扇门,气狠狠的比了几下。
“山脉,你杵在这里干嘛呢?”
“二叔…”项山脉立刻收回手,并且插/进宽大的裤兜里,“贺兰婶婶都回来了,你还不把蓝子落赶走~吗?她那么坏~,你竟然要和她一起~生~活~…你太奇怪了~”
项平原笑了几声,拍拍他的脑袋,“你小子瞎操什么心啊。不懂事就少管!”眼睛上下打量一番,“我说你在家戴什么帽子啊,尽出洋相。”伸出一只手把他移动到一边,推开门走进去,“没事少掺和啊。你个小香蕉,赶紧回你的美国吧。”
蓝子落正在换衣服。
是一条新的裙子。离开家的时候,妈妈买给她的。妈妈每年都会送裙子给她。就像小时候一样宠爱。
款式也是保守型的,只是不像其他的那么长。到膝盖和小腿之间。墨绿色,棉布质地,下摆是圆的,没有滚边,只是从下往上单线的绿色绣花,像突然生发出的野草,高高低低,静谧优雅。
她正在对着镜子用力往上拉拉链。
项平原站在旁边欣赏了一会儿,实在看不下去了,或者是终于无法忍受了,他笑着走上来,接手了她的工作。
他们的视线在镜子里相遇,虚幻般的漠视,然后各自移开。
项平原的笑忽然停下来,“其他的裙子谁帮你把拉链拉上去的。”
“其他的裙子拉链在侧面。”
“哦~~~”项平原点点头,停顿了三秒钟,“贺兰都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希望我能弹奏一曲为晚宴尽兴。”
他盯着她在镜子里的表情。末了,咯咯的笑。
笑声忽然停住。然后转身走出去。门腾的一声被关上。
蓝子落吓得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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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是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介意。
那也是当然,如果他的未婚妻都能够毫不介意,作为陷害他的罪犯以及现在的床伴,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格外的在乎。
他微微压低下巴盯着贺兰。
她正在为他打领带。她的手也很漂亮,指骨也很纤长。她的眼角已经生出浅浅淡淡的细纹。
这个女人在漫长的等待中正在变老。
一个男人为什么要辜负一个这样的女人。
项平原的手垂在两侧。
如果面前的这个人是蓝子落,他会怎么做?
会伸出手来抱住她,也许会马上tuō_guāng她的衣服,就在这干净的地板上欢爱。
男人的欲/望是赤/裸而真实的。他无法对自己的yù_wàng撒谎。
但是,他会娶贺兰的。
爱情与yù_wàng是分开的。
在漫长的监狱岁月里,是贺兰定期来看望他,是贺兰在帮他照顾着家人,是贺兰毫不犹豫的接纳了出狱的他,并且帮助他开启了一份事业。
他也会担心她。也会希望给她幸福。
这才是爱情。安静并且安全。
“你不介意?”他终于还是开口问了。
女人抚平领结的皱褶,然后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尔后抬头笑笑,“我介意。因为我爱你。”
项平原看着她。
“但是我知道她是你的心结。如果不能让你解开,你会一辈子把她放在心里过活。我就永远也不会有住进去的可能。”
“世界上的女人都像你这么理智吗?”项平原笑,“你不怕我真的爱上她?”
“怕。”贺兰笑笑,她的微笑很迷人,项平原不知道这么优秀的女人为什么能够经年累月的爱着他这样糟糕透顶的男人,“但是还有其他路吗?只有冒险。”
贺兰趴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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