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镜片投射出来、不同于一般人印象、在不二的眼中是认真而非锐利的目光,显然在等他解释这时候插入话题的大石扮演了甚么左右决策的角色。不二笑着叹息说:果然是非常大石风格的回答,我想他从青学中学网球部时代就特别爱照顾人的特质已经决定了他的未
来──他说,他想从事对人们有帮助的工作。他想从这一点出发去考虑将来的科系。
手冢点点头并不意外好友的个性反映出来的响应,感觉到不二包覆他手掌的手指轻轻磨挲着肌肤表面,一圈一圈小小幅度地来回,然后他说:你的手应该继续打网球。
他心底一阵颤抖,为了恋人如此理解自己而震动。即使他没有说出口、同时在学年排行榜上继续跟大石维持第一二名的轮流,然而心底伏潜的那一股流动依然推着他的脚步朝网球世界的高峰走。不二察觉到了这一点,在面临决定前途的分歧点上说出了他最需要的话。
说好了期末考前的温书假要一起做最后冲刺,不二笑着提到了上次忘记带相机帮手冢家里的锦鲤拍照,错过绝佳的黄昏光影。没关系,这次家里的人都要外出,你可以照自己的想法去拍。不二敲敲他胸口说:我还想知道牠们是怎样的生物、怎样来到你家,了解被拍摄的生物也是一种乐趣哦。
这部分恐怕需要让我的祖父来回答你。(认真)
……那、就等有机会见面的时候吧?(微笑)
他们在所有成员都处理完事务回家去的学生会室里交换细细的亲吻,在拥抱里感觉对方的体温,牵着对方的手从来没有怀疑会不会松开过。
手冢想,他就是为了这个决心才回到日本的,在接下来法国公开赛即将开打的时候。他想要心无旁鹜地向前,为了他们很早就对对方许下的诺言。
「国光,你起来啦?」穿着围裙的母亲拿着汤杓转过身来,手冢维持着中学在家时的习惯,开始帮家人在餐桌上布置碗筷。白饭纯净甘甜的香气飘散在空气里,对于母亲如常的问候与笑语,手冢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个惯于表达情感的人,不说、并不代表不会说,他只是更习惯用实力及行动来传达决心。恋人常常说自己是个能够说话一针见血的人,但是如果多一点解释、修辞能让对方开心或理解的话,为甚么不呢?如果造成误解才去解释,一定要花费比当初多说几句话表达更多的言词。最重要的是、我们珍惜只有自己理解的真实,对于局外的他人,需要的不过是一种坦承的态度罢了。
因此他们学习对彼此诚实,这对过去言语简练的自己、话留三分的不二,一开始都难以适应。但是因为「更真实地靠近对方」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多了,他们因此日复一日地、在彼此面前变得透明。
然而他们的世界并不是只有彼此,面对自己的家人也有各自的责任;手冢默默地帮忙母亲把滚烫的汤锅摆到桌上,放下的时候他感觉到母亲温暖的手搁在他背上就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抚。
他转过头,看到母亲安稳的微笑,彷佛这一天与其它过去、未来的每一天都没有不同。
他想他永远无法以更多感谢报答母亲的伟大。报纸披露新闻的隔天,母亲透过越洋电话笑着说:我想你对那孩子是认真的吧,因为你从来没有对任何事物敷衍过,也从来没有不经过思考就选择,那个愿意陪伴你的人一定也跟你一样下了很大的决心吧。
--是的、妈,是的。我甚至以为自己付出的远远不如他,他所选择的道路是跟我一起面对我的理想,告诉我他因此找到了更多的价值、更多帮助人、能让人幸福的方法。
──那我就放心了。(手冢彩菜叹息地摸摸膝盖上折迭好的衣物)虽然妈不太能体会你没有选择一个女孩子的原因,不过也许是因为他才有足够的力量支持你吧?希望你不要介意,从以前到现在你从来没有让我们担心,所以这次家里真的是吓了一大跳。说起来实在很不好意思,当了二十年的父母今天才第一次学习为孩子烦恼,我们实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爷爷跟爸爸的反应让你难过,请你要体谅他们,爷爷对你的期望很高,他一直吩咐我要把奶奶的和服收好、你开始打职网的第一年他就说将来你结婚的时候一定会用到……
手冢感觉喉咙梗得非常紧,从小就在武道以及礼仪上赋予他最正统熏陶的爷爷心里会怎么想、他是无论如何无法不在意,从报纸版面曝光消息的那天起,他最在乎的不是球团教练打来的电话、也不是网球协会要求他说明的通知函,而是远在日本没有任何消息也没有表示意见的爷爷。
──国光…妈不会说要你放弃,应该说我突然明白了你过去几年心里果然是有人的,难怪你的表情变得比较柔和。我们是你的家人,自然会想要了解你、参与你的人生,即使方式可能不是很恰当、也可能有摩擦,但我还是要请你耐心一点,我们都需要时间…这几天…爷爷也不到隔壁邻居家下棋了,我们不想在亲耳听到你说甚么之前就擅自为你辩护解释,那只会显得你似乎做错了事所以我们才急于掩饰……你回家来一趟吧,不需要一个人面对,妈真的会担心──不管你有多坚强、我们还是会担心啊。
手冢挂好电话的时候,恋人的手臂从身后圈到了腰上,就像好几年前关东大赛前一晚他把自己的决心传达出去、而他给自己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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