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不是想效仿孟姜女吧?咱們家可沒長城堅固啊!吃飯前還好好的,怎麼說哭就哭啦?誰欺負你了?給老大說!老大幫你報仇去,保管讓他……呃,你怎麼還哭啊?」少狂也拿弄月沒轍了,求助的看了看四周,口才好點的就剩陶然和慄然了。
「你是笨蛋啊?哭什麼哭!不准哭!」陶然不改惡狠狠,本來是來勸人的,聽起來卻像是訓人。不過,知道他的人,是不會介意的。
「嗚哇——」知道這個律師的毒舌是建立在關心之上,弄月更是放聲大哭起來。被大家的關懷所籠罩,越發讓她有種「回家」的感覺。眼淚完全出於感動,無法抑制的流出,想止都止不住。
見弄月已經哭到了失聲,大家完全沒了辦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思索著……
突然,大個子翟仁一個箭步上前。扯起灰襯衣的袖口給弄月擦了把臉,一把扛她上肩頭。無視眾人詫異的目光,大步流星的往停車場中一輛藍灰色商務車邁進。
同樣被嚇了一跳的當事人之一——亓弄月小姐,完全忘記了哭泣。還未適應這全新「高度」的弄月,只顧得上合住驚訝的嘴,順道在翟仁寬闊的後背蹭了蹭鼻涕,努力抬起頭,避免腦充血。剛一抬眼,就看到楚風帶著笑跟在翟仁身後,那模樣好像一個送老公上班的小妻子……
似乎發現了弄月的注視,楚風回以她一個絕美的微笑,看得弄月當場傻掉。似乎是第三次看到楚風的笑臉了,但還是讓人有無比驚艷的感覺。輪廓清晰的臉蛋閃動著平日沒有的溫婉情愫,怎麼說,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美到天地變色吧?
哎!
弄月心底暗歎:有些男人,果然適合當小受啊!
33
翟仁打開車門,把弄月放到了最末排的單人座位上,轉身前往駕駛室。
其他人陸續上車,油門被踩燃,車子緩緩啟動……
一首古老的英文歌盤旋在車內,身邊的小天和楚風都笑著看她。前面的幾個男人或低首沉思,或輕哼歌曲,或轉過頭凝視著她。不知為何,她有些睏倦了,也許是剛哭過,也許是車內的溫暖氛圍。閉上眼,斜靠在身邊楚風的孱弱肩膀,弄月想閉目養神下。
平穩的車,行駛入了城,沿途傳來人群的喧囂。
張開眼,弄月發現除了開車的翟仁,所有人都在看她,包括這幾日都躲著她的慄然。沒來由的心情大好,弄月對大家報以微笑,開心得看著一干人反應各異。
水寒回她一個微笑,溫柔的模樣一如最初相見般帥氣。
陶然撇了撇嘴,嘟嘟囔囔著不知道在說著什麼諷刺人的話,不過紅透的耳根讓人看出他的心緒。
少狂還是沒有表情,只眨了眨左眼,送了她一個飛吻,真悶騷!
慄然從副駕駛看過來,見到她的笑,似乎想說什麼,卻轉過頭去不發一語。
身旁的楚風和長天,都用燦爛的笑容應了她,暖暖的直入弄月內心。
這些男人,都被那份遺囑綁到了她身邊。這幾天,雖不長,但弄月明白的看到了他們的真心。也知道,未來,她的幸福也許真會被這群人帶到她身邊。就像這緩緩行駛的商務車一般,慢慢的,把她帶往幸福之路。
番外
小時候,自楚風有記憶以來,他就一直那個陰冷的孤兒院中
每天,看著灰濛濛的頂棚,斑駁的牆壁,他就一直靜靜的不說話。沒人知道他為何會這樣,為何會老是喜歡用他這雙足以看透人的雙眸呆呆的盯著一個方向發愣。半點不活潑的楚風,怎麼逗弄都不會開懷大笑,深沉得可怕。
孤兒院的老師們都說,這個孩子,怕是個啞巴。
「啞巴」,便是楚風三歲以前的代號。
不哭不鬧的他,最讓老師們省心,卻也最容易被人忘卻。因為院裡有太多孩子,忘記一個安靜得近乎不存在的孩子,是太容易的事了。所以,有時候發玩具,分點心,老師常常把他給忘記。更有甚者,整整一天,都沒人想起他,直到晚上點名睡覺,才有人發覺這個不愛搭理人的孩子被遺忘在某個角落了。
孤寂的角落,常常是楚風呆得最多的地方,因為大家的排擠,楚風不敢也不想與其他人親近。
特別是在楚風兩歲那年,院裡最年長的孩子說,啞巴也會傳染的。大家便嚇到不行,聽令的避他如蛇蠍。如果楚風哪天突然出現在小小的遊樂場邊,那些怕被傳染的孩子就會扔石頭砸他,哭著喊著叫老師來。
自然,老師也不會偏袒他,只會哄勸那些小搗蛋們,讓楚風去另一邊曬太陽。
那些喜歡哭鼻子的小朋友太過讓人勞神費力,楚風額頭上被石頭砸傷的地方,老師自是顧不上注意的。就算他跟在老師身後再久,想要得到那個懷抱再久,盼望得到一聲關懷再久……那都是徒勞的。
楚風,一個長相比女孩子更漂亮的娃娃,從來沒有人願意理會。
那些人,被喚作老師的人,總喜歡用不耐的目光看他,不會有閒心去猜這個「啞巴」到底要的是什麼。院裡的孩子們,看出老師對楚風的態度,更加不會來搭理這個所有小夥伴都討厭的「小啞巴」。
久而久之,楚風便明白,人群是他去不得的地方。沒人願意和他一起玩,他只能自己一個人。
直到某日,他發現了「書」這個神奇的東西,認識到了文字的魅力,才愛上獨自一人的滋味。
之前,他都是怕的,他也曾哭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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