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我承认你很有雄辩之才,可有句话它说
得好,事实胜于雄辩,你们现在被抓了手脖子了,人赃俱获,扯那些没用的实在是没啥意思,说吧,准备如何了结此事?”
牛八看一眼我手里的斧子,“咋,你以为拿把破斧子就能吓着咱哥儿几个了?告诉你,咱们过得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不吃这一套!”
“你错了,”我盯住这流氓头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贫僧从来不吓唬人,既然提了这斧子,看中的就是他的实用价值。怎么,需要我证实一下吗?”
牛八又后退了一步,话没出口,刚才那络腮胡子憋不住了:“小秃驴,你他娘的识相的就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再他娘的罗里啰嗦,活剁了你!”
其他几个也跟着起哄,那阵势,如果我再多说一句话,必然群起而殴之。
作为资深流氓,我对流氓的心态是相当了解的,在己方人数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他们是绝对不会示弱的。我知道,今天这场架是打定了。
同时经验也告诉我,在这样敌众我寡的情况下,要想镇住他们,唯有擒贼擒王,比他们更心狠手辣!
“这位老大,我建议你最好管一下你的手下,他这种态度是十分危险的。”我仍然盯着牛八的眼睛。
流氓头子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厉声道:“危险个逼!老子今儿就看看你有……”
话没说完,他已作势后撤,这自然是忌惮我手里的斧子。
我早有准备,箭步冲上去一脚踹在他裤裆里,趁他弯腰抱住裤裆的机会,重重一肘砸在脊背上,这本来就骨瘦如柴身体虚弱的家伙当即爬在地上!
一脚踏在脖子上,我抓住他一只手,另一脚踩住手腕,迫使他的五指大大张开,二话不说,一斧子剁下去,半截小拇指立刻告别母体,血淋淋地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跳动着……
牛八的惨叫声很容易让人想起杀猪。
络腮胡子和其他四个人本来正冲过来,这突然的变故让他们戛然止步,一脸惊恐地踌躇起来。
“你们现在离我大概十步,”我抬眼不紧不慢地说道:“靠近一步,我就让你们老大少一根手指头。鄙人从来说话算话,绝不玩吓唬人那种无聊的伎俩,如果你们还要继续验证的话,请继续你们勇敢的冲锋,我就在这十步之外恭候着。”
场面一下子鸦雀无声,我看到五个流氓几乎傻了的表情,我想这是因为他们从没见过这么狠的和尚吧。
师太面色苍白,闭目直念阿弥陀佛。小尼早吓得躲在师太身后,捂着眼睛不敢看。唯独我师父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老头儿只是不紧不慢地念了声阿弥陀佛,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眼前发生的事如秋风落叶般正常……
“日.你祖宗!”络腮胡子嗖地从后背拔出一把类似柴刀的凶器,一尺多长,咬牙切齿地就要冲上来。
其他人慌忙拉住他,“二哥,不能过去呀,老大要是手指头没了,以后可就成废人了呀!”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我要砍了这秃驴的狗头!日.你祖宗……”络腮胡子像头发怒的狮子,咆哮挣扎。
我淡然笑着,低头对脚下的牛八道:“你这兄弟看来不太明白手指头对你的重要性,你要不要开导开导他?”
“老黑,你他娘的给我安生!”牛八立刻带着哭腔呵斥起来:“退回去,都给老子退回去!”
老大命令,加上四个手下的劝阻,络腮胡子终于恶骂着和四人一起退了回去。
我松了脚,把带血的斧子架在牛八脖子上,利刃般的目光戳进他惊恐的眼睛里,字字清晰道:“你很明智,我希望这明智继续保持下去。带上你的手下,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从今天起,普贤寺和静云庵的菜地受我保护,再来偷的时候先数数你的手指头还剩几根!”我撤开斧头,“滚!”
牛八跌跌撞撞跑回他的阵营,络腮胡子还准备接着掐,可惜这老大和其余手下全丧失了斗志,连阻带拉把他拉上了下山的羊肠小道。
走了足够远之后,我听到牛八声嘶力竭的警告:“兔崽子,你给老子等着!不宰了你,老子誓不为人!”
这穷凶极恶的威胁换了任何人都不可能不担忧,但我已经对它免疫了,这些年对我说这句话的人能编成一个团,如果我因此害怕、恐惧的话,早就变成恐惧症患者了。
“师太,您没事吧?”我想关心一下我的小尼姑,自然要走一下程序。
面对我真诚的慰问,冷冰冰的师太显然温和了许多,“阿弥陀佛,多亏你了。”
“师妹,你也没事吧?”
“额……我没事……”
这小丫头显然还没从恐慌中摆脱出来,一脸恍惚。
时机不对,我也不便过多关怀,把剃刀还给慧真,主动帮她们把那几筐菜背进庵里,和老和尚打道回府。
“云彻,对于你方才的表现,为师甚是欣慰,不过此种心狠手辣只可对付恶人,万不可乱伤无辜,你可记下了?”
“嗯嗯,记下了。”我嘿嘿一笑,“师父,不好意思啊,当时情势危急,没能给您老一个表现的机会,您不会怪我吧?”
“休得胡言,为师青灯侍佛几十年,岂能有那争强斗狠之心?”老和尚说着朝厨房走去……
晚饭还是菜汤,没半点儿盐味儿,照这样下去我很怀疑自己能不能撑过明天。
吃过晚饭,已经暮色四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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