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融,比暖汤婆子都要舒服,让她不自觉地沉眠,比如凉爽的玉席之间她那一处必定是垫着薄毯的,比如膳食之间的绝无腥凉之物,她桌上的茶水更永远都是温热恰可入口而非滚烫的。
秋叶白不是个受人恩惠而不自知,相反她总是异常敏感的,所以她困惑,并且有些不明所以。
何至于呢?
这般情人似地和风细雨,润物无声,哪里就似他的作风,而他和她的关系,就算不是襟脔与掠夺者的关系,勉强算来也不过是合作者罢。
他需要她的血,她需要他为自己遮掩‘秋家四女’的秘密。
双白看着秋叶白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似看透了她的心思,莞尔一笑:“大人不必耿耿于怀,万事顺其自然,在下素来都只见有人愁他人对自己不好的,还未曾见过有人烦忧他人对自己太好的。”
秋叶白一怔,抬眼看了双白一眼,心中暗自叹息,那是你不知这‘好’受得让人实在有些心惊胆战。
但双白说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既然她和他都有要守住的秘密,如今的状况也算不错,至少那厮很明显的——‘女子厌恶症’尚未痊愈。
今晨她起的早些,不过是寻思着前两日他讥讽她不像个女子,一时不服气,便再镜子前试试挽了女子发髻,又用他的胭脂点了下自己的唇,也不再刻意压低发声。
百里初起身见她坐在镜前,便过来又动手动脚,谁知她一回头,他便一脸葱绿似看见了什么可怕怪物似的倒退数步,随后竟然无法忍耐地直接夺门而出。
直把她气得呆愣之后,越想越恨不能提刀去将他大卸八块。
所以,秋叶白虽然自尊心很是受损,但是她估摸着近期内倒是不必担忧她的贞洁问题了,方才略释怀。
只是秋叶白并不知道某人早已经将她里外探索了个遍,这会子也在努力适应自家看上的小豹子是个雌儿的事实,只是暂时不能接受她女装模样罢了。
“双白,多谢,我心中自是明白的。”秋叶白叹了一口气,她自从回了上京之后,竟招惹奇葩变态,这都是什么破事儿!
双白妙目里闪过精光,见她神态之间不若方才郁结,便依旧是笑意温然的模样:“既然大人想明白了,双白也就不打扰大人静养了。”
说罢,他便端着收拾好的东西退出了门外。
虽然他不知道秋大人到底负了什么伤,那日主子抱着大人和他们会合的时候,只见大人裤腿上血迹斑斑,似伤得不轻,这几日虽似乎痊愈极快,但主子还是吩咐了他们无事不得打扰。
双白才退出门外,便见着院子里站着一道艳丽的红影,一双幽深凉薄的魅眸正静静地看过来。
双白一愣,随后便立刻走了过去,恭敬地唤了声:“殿下。”
百里初点点头:“她用了?”
双白微笑:“是,大人都用了,想来也是知道殿下的心意呢。”
百里初微微眯起眸子看向小楼,片刻之后,讥诮地轻嗤了一声,神色愈发地莫测起来。
双白看着自家主子,他一向算是主子身边最贴身伺候的,多少能猜测到自家主子的心思,但这一回他实在猜不透,除了知道自家主子是对这位秋大人上了心,只是这份心思又有多少。
是否真能做一叶扁舟,渡得过主子心中那些黑暗深渊,便是未知了。
“殿下,您原不该此时醒来,那国师大人他……”双白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问问怎么殿下会忽然醒来召唤他们,莫不是计划有变?
百里初神色一冷,轻蔑地道:“若不是那蠢物太过没用,你认为本宫会冒险醒来么,本宫原是就知道小白的身手绝非寻常贵族子弟所有,想着阿泽呆蠢木讷些,但小白多少更能接纳,却不想他竟无用到这样的地步,一个人都看护不住。”
虽然因为阿泽,多少还是探出了小白的真实身份,但是最后若非他察觉情形不对,冒险醒来,还不知如今小白和他们会是个什么处境。
当然,若小白真的是一名男子,那个夜晚她设计带走老鹧鸪的计划,大胆到极点又缜密到了极点,相当成功,只可惜她步步算计都算准了,却偏生没有算到她会痛晕过去。
女子果然是这世间最麻烦和最讨厌之物。
双白显然已经习惯自家主子这么说国师大人的语气,也不曾多见惊讶,而是沉吟道:“那殿下接下来有何打算,真言宫之人已经在四处寻找国师了。”
早前,殿下提前沉眠,令他们暗中跟随在秋大人身边,但是不接到殿下的指令,他们绝对不会露面,所以他们才会那么快地出现,并绞杀清理追杀大人的梅家人马。
与此同时,殿下还安排了国师从坤元洞‘提前出关’,真言宫人不疑有他,按着老例护送国师回宫,半途上,他们便使些手段,让国师大人和真言宫人走散,并把国师弄到了东岸。
果然一切都如殿下所料,秋大人一眼就认出了真言宫的标志,并将国师大人给捡了回去,并且一路相处‘融洽’。
只是真言宫这一次护送国师回宫的人,一定已经慌了神,秘而不宣地四下寻找国师,如今只怕是快寻到了淮南。
双白微微颦眉,补充道:“若是让真言宫之人发现国师和秋大人在一起,只怕国师的身份瞒不住,而秋大人也会陷入麻烦。”
百里初指尖掠过身边漫漫的花丛,漫不经心捏碎一朵艳丽的蔷薇:“也是是时候让小白回京了,账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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