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远没有他生病以后这么怪。
我替他整理了着装,然后在满地衣物中找到一双成对的袜子给他换上,这才让他脸上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他踢开脚边的衣服,重新回到了沙发上。
等收拾好了衣物,我又把衣架推出了书房。
早上七点半是秦森的进餐时间,我将早餐和舒必利片搁在托盘里,端进书房送到他面前:“瘦肉粥,荷包蛋,烤肠,肉片,黑椒炒香菇。”
“不吃。”他手肘撑在膝盖上,一手支着脑袋垂眼看书,头也不抬地给了我这么两个字。
“你昨天说了想吃这些的。”我在他身边坐下,拿起勺子舀出一勺粥吹凉。
“我没有说过。”他否认,将腿上的书往后翻了一页。
我把勺子送到他嘴边。他侧过脑袋躲开,像是打定了主意不碰这份早餐。我只好劝他,“别躲了,不然弄脏了衣服又得重新穿。多少吃点吧,待会儿我还要出去买菜,给客人做午饭。”
考虑了一会儿,他才扭过头来泄愤似的抢过我手里的盘子,拿起餐叉使劲叉住食物往嘴里塞。
最后他吃掉了一个鸡蛋,一根烤肠和两片香菇。不算很多,但鉴于更糟糕的情况都出现过,我对此并不是很头疼。
我迅速出门买了菜,回到家以后又从橱柜里找出上好的茶叶,做好一切待客的准备。
刑侦大队长比较守时,九点正的时候准时按响了我们的门铃。我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秦森也难得走出了房间。他衣衫整齐,腰杆笔直,头发也进行了梳理,颇有几分从前的风姿。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他已经恢复了最好的状态。
直到我看到他的脚。
“别忘了穿鞋。”我提醒他,而后转身穿过客厅去给客人开门。
2、第二章
曾启瑞先生便衣造访。
迁居到这个城市至今,因为秦森的关系,我曾无数次在新闻里见到这位老警官。他年近花甲,和这座城市大多数资深的公检法机关工作人员一样功绩累累。因此同他握手道好的时候,我尽可能表现得像个正直善良的市民,不留余力地通过表情和动作表达出我对他的尊敬。
可等我把他请进屋来,事情的发展就不再受到我的控制。
秦森已经穿上了他的拖鞋,昂首阔步走向我们,同样和曾启瑞握了手。但秦森永远不会像我一样虚伪,他一如往常地微挑着下颚,神态平静得近乎傲慢,甚至没有率先开口打招呼。
反倒是曾启瑞先生比较热情。
“一早就想见见你了,秦先生。”他面带微笑,“只是这三年一直忙于公务……”
“客套话就不用多说了,曾先生。”秦森却打断他,收回手垂到身侧,注视着对方眼睛的眼神有些轻蔑,“我以为你会先跟我解释曾警官没有如约过来的原因。”他神情称得上冷淡,还夹杂着一丝正欲爆发的不满,“不过既然刚才我的妻子把您当做曾警官,而您完全没有否认,那么我想我也猜得到他这么做的目的。这是一次考验,对吗?”
也就是说,这位老先生并不是市刑侦大队长曾启瑞?长相这么相似,应该是胞胎兄弟。我安静站在一旁瞟了眼这个老人,不出所料见他惊异了两秒,而后把目光投向这间屋子里相较起来不那么具有敌意的我,片刻之后又重新看向秦森:“没想到你这么快就——”
“您事先确实有好好练习,不然也不会仔细到没在左撇子这一点上露出马脚。”再一次打断他,秦森的语速变得很快,这表明他的情绪有所浮动,已经开始变得不耐烦,“但是您的手也暴露了一切。很典型的外科医生的手,保养细致,关节灵活,食指边有打包扎线的痕迹——虽然现在很多外科医生因为手术时戴手套而没有这种特征,但鉴于您的资历,它会出现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同样,像曾警官这种资历的刑警,虎口和食指上不可能没有茧。”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抬手象征性地揉了揉鼻尖,微微皱起眉头:“另外您身上84消毒液的气味也很明显,我知道有的外科医生洁癖严重,即使在家里也得一遍又一遍地消毒。我的妻子也有严重的洁癖,只不过我们家用的消毒液牌子不同,因为我受不了那种气味。”
我有预感,如果我继续待在这里,只会面临更多次数的躺枪。于是我转身朝厨房走去,打算先替他们两个泡茶。
“果然名不虚传。”曾医生则在我身后赞扬,试着表达歉意,“很抱歉,之所以这样试探你是因为……”
然而秦森在这时叫住了我:“魏琳,不用去泡茶了,送客吧。”然后他的语速变得比刚才更快,每一句话的尾音也上扬了几分,“其实一开始我也很期待有机会能跟您见面,曾开瑞先生。只是我不能接受曾警官的怀疑,至少像这种程度的伪装,我觉得如果不是感冒鼻塞,就连我的妻子都能轻而易举看穿。从某方面来说,这是对我的侮辱。所以这次见面并不是很愉快,并且没有再接着谈下去的必要。”
我转过身时,正巧看到秦森已经旋身要走,突然却又回过头来告诉曾开瑞先生:“我是在百度百科上查到您的。不得不说作为一名泌尿科专家,您和曾警官一样都是业内精英,可惜我们作风不合,没有任何合作的可能性。”
语毕他便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书房,步速快得像是在竞走。曾开瑞老先生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等到秦森用力摔上书房的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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