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不过是来谈一谈两国边境上商贸往来的小事而已。赵王肯给这样的面子,王药深感荣幸!”
赵王笑道:“既然您谦虚,小王也就不再称您为枢密了,无礼地唤您表字却疾,不知是否僭越?”
王药略微一挑眉,但也没再多说什么,既然赵王过来,自然是有所要求,而他也特别希望能够尽快解决看望住在汴京的父母的这件事,那么就不得不和赵王摆脱客套,好好地深谈一番。于是王药笑道:“赵王殿下如此客气,倒叫王药心里惭愧了。”他亲自掸了掸驿馆的椅子请赵王坐下,还不断地客气着:“条件简陋,让赵王生受了!”
两个人对面对啜着茶,各自心怀鬼胎,却又都不愿意抢先说出第一句话,以免得把自己的弱点展现在对方面前。
终于还是赵王第一个开口:“却疾,听说你的父母已从临安搬到了汴京,这次难得的机会,你不回自己家里看一看吗?”
王药矜持地摇了摇头说:“公事尚未办好,岂敢先处置自己的私人之事?还是等官家召见之后,再行回家吧。”
赵王嗤笑道:“官家身子不好,自从从入春,已经在床榻上缠绵了一个月有余,现在还不能起身。所有的国政都是太后垂帘,与平章事等商议决策。太后毕竟一把年纪了,处置大事那叫没有办法,商贸往来之类的小事,也不愿劳烦。况且,晋国地大物博,自给自足,并不需要夏国的牛羊、皮毛、乳品。却疾与其讲什么两国贸易,还不如好好和平章事说一说,日后边境之上如何打理才能保两国和平。”
王药笑着摇摇头:“赵王恕我直言,两国边境所要的和平,并不是在夏,而是在晋。前次打仗,王药与赵王殿下有过一面之缘,也想极力为故国保全一方领土、一方民众。如果说那时还是夏国遭了灾害,出此下策,那么,近来几场仗,并非夏国挑起,夏国却也一退再退,一让再让,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赵王笑得嘴角僵硬,啜了一口茶,掩饰住脸上的尴尬情绪,然后摇了摇头说:“那么这个,日后再谈,我皇兄什么时候能够处置朝务,我现在也无法确定。不如我来做一个主,却疾已经多年未曾见过父母,不合圣人所讲的孝道,请却疾先回家看一看,国事徐徐再图。”赵王垂下眼睫,掩住眸子里的光。王药便知赵王的注,都下在他的家中,此刻盘马弯弓不肯多言,便是等着王家的人来做这个恶人。
这位胸有丘壑,而且野心十足的赵王,葫芦里究竟卖些什么药,王药屏息凝神,等着慢慢揭晓。
公事上既然算是暂时交割了,赵王派的人非常殷切地答应为王药引路,带他到自己父母在汴京的家去看一看。
既然来了,总要面对,何况自己千辛万苦回到故国,也就是为了此日一晤。王药借口梳洗更衣,在公馆里的寝室凝神想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稍事更换,来到外间,对随着他来的几名夏国亲卫道:“我要回家看一看,且尚不知回家会遇到什么。我们这里,讲的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所以,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如实汇报太后便是。”
临安王家在汴京的新屋子,位于朱雀街上,窄窄的青石路,撒着中午的温暖的阳光,入了巷口,王药下马牵行,沿路的小铺子里蒸着热气腾腾的馒头,阳光穿透蒸汽时,折射出七彩的虹光。几个小孩子穿着半旧的外衣,头顶扎着小鬏儿,拿着糖葫芦、面人儿之类的玩意儿从巷道里穿过,欢笑声银铃似的一串一串儿。
王药看着他们手中的面人儿,做成了牛郎织女和一串儿喜鹊,人物神似,颇有些趣味,不由伸了头看了看。拿面人儿的是个五六岁的女娃娃,怕他抢似的把面人儿一藏,昂着头说:“巷口面人儿刘做的,不贵,二十文一个,你自己去买嘛!”
王药不由笑了,对身前身后或带路、或随侍的几个人说:“我去买个面人儿。”
大家面面相觑——多大个人了,还喜欢这样孩子的玩意儿!可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目送着王药提着袍角,疾走如飞,去巷口挑面人儿了。
他好一会儿才回来,脸上带着孩子气的笑,手里是一个穆桂英的小相,眉目看不清楚,但身姿挺拔,动作飒爽,一手捏着头上的雉尾,一手握着腰间的剑,居然相当生动!王药对他的亲卫笑道:“这样的玩意儿,不知道小女孩喜欢不喜欢。”
一旁赵王派来带路的人凑趣道:“听说王大人家中好些侄子侄女,只怕小孩子都爱这些东西呢!”
王药愣了一愣,尴尬之色一现而逝,点头说:“是的。那么看,买的太少了,还不够分呢。我离家八年,还不知家里又添了几个侄子侄女,回去后好好数一数,再给他们带礼物——小孩子么,不患寡而患不均,差一点,只怕要吵翻天了。”行了两步,又悄声对他带来的一个亲卫道:“箱笼里有木头匣子,你帮我把这个装好,日后我要带回去的。”
他重新换了肃容,整顿衣衫,正了网巾,抬头看了看巷子正中黑漆木门,匾额上题着“王”字的,上前叩了叩门环。
王家家族不小,但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过了一会儿,门才“吱呀”一声开了,里头出来个眯缝着昏花老眼的白发老翁——大约就是王家的门房了——他仔细看着王药,打量了半天仍是问:“你找谁?”
“陈伯,是我。”王药却认识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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