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播其恶于众也。’是在夸我呢!”
完颜绰恶气腾腾地往上涨,心道:王药,你又皮痒痒了么?你说皇帝是仁者,宜在高位。自然也在说我是那个不仁者,是播其恶于众的咯?
她转脸对皇帝说:“你再听他这样的腐儒讲下去,只怕这个位置就待不长久了!去,用御苑的活鹿练箭,射死四只才算今天的功课结束!”把小人儿打发走了。
她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寻了一根自己日常用的马鞭,鞭子轻小,大约没有上次的刑鞭力量大,她考虑着要不要叫耶律延休过来帮忙,但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而是对外头阿菩说:“你去寻着王药,叫他过来伺候。”
她从里头望着外头,可以清楚地看见阿菩去叫他,看见他缓缓地从依靠的树边吃力地直起来,把马拴上,然后吃力地一步步挪过来。大约是伤还没好透吧?完颜绰故意在心里恶狠狠地对自己说:他活该!
☆、11.11
“你,进来。”完颜绰这一阵都是颐指气使的,连名字都不喊,抬抬下巴指着王药。
王药慢慢走到她身边。
“怎么这么慢?一贯是如此怠慢行事么?”她皱眉道。
王药好脾气地解释:“腿上的伤还没全好,走起来痛。”然后又笑了笑说:“不过也没事。你有事,就吩咐,别嫌我慢,我慢慢去做,总能给你做好。”
完颜绰抬下巴指了指旁边的马鞭:“给我取过来。”
王药瞥瞥她倨傲得像只小老虎般的神色,明白她的用意,缓缓挪过去,俯身到她榻上取鞭子。榻上是他熟悉的她的香味,并没有掺杂其他,王药的心中突然一暖,鞭子到手,他转身递给完颜绰,而那厢冷冰冰接过扽了扽,冷笑着问道:“今日你又对皇帝说什么了?”
王药从怀里吃力地掏出一包肉干,面上含笑:“是陛下_体谅我,我谢恩来着。”
完颜绰冷笑道:“于是你就夸他,再指桑骂槐指责我?在你心里,我恶贯满盈?”她突然觉得生气之余还有些难过——他们的分界岭,便是因为他嫌弃自己的恶毒和狠辣么?没错,他是大仁大义,舍生取义,可他难道不懂,她也没办法,是被生存所逼的?
王药眨动着眼睛,听她继续控诉一般说:“你不过是留了一条狗命,居然还不知悔改,你信不信我随时可以杀了你!你看延休他就——”
她夸赞别人的话没说完,他沉了脸过来掩住了她的口。他的手指比以前粗糙,但还是暖暖的,她的心瞬间一漾,旋即又告诫自己必须坚硬起来,冷冷地看着王药,却听他温煦地说:“别说啦,我吃醋了!”
“看着不像……”她身子一扭,旋即发现自己说错了,几近于把内心展现在他面前。情急之下便想用鞭子来解决问题,但是晚了一步,她的鞭子还没有甩开,王药已经近前一步,把她握着鞭子的手裹在自己的手心里,又把她的手拉着按在他的胸口上。
他掌心粗糙,带着令人心安的温暖。随即,他胆大妄为地凑过来,灼热的唇就落在她的嘴唇上。完颜绰想扭头甩开,但是鬼使神差地动弹不得,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把她裹住,强悍而美好,正是她一直以来喜欢的,他的吻恰到好处,怀着虔诚爱意的探索,一点点深入。
她的手能够感觉到王药的胸口“怦怦”地跳动着,声音仿佛横贯她的耳膜,完颜绰觉得浑身软下来,几乎站立不住,本能地张开另一只手,从背后热烈地揽住了他的肩膀。
几乎是同时,他闷哼一声,浑身颤了一下,完颜绰也清晰地觉察指尖正触在他皮肤上凸起的一道痕迹上。
两个人分开一小段距离,完颜绰凝望着王药眉间纠起的折痕,已经再装不出不在意,问道:“碰着伤口了?”
王药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勉强笑笑说:“没事,受得住。”
可毕竟还是汗水都密布了一层。他再坚强,还是肉身凡胎。
完颜绰几乎要落泪,怕他发现自己的脆弱,伸手轻轻推了一把他的胸脯,口里却是恶声恶气、疾言厉色:“好了,你别得寸进尺,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滚吧!”
王药果然有她期待的反应,他死死地瞪着她,她也毫不犹豫回瞪回去:“你不是要入地狱吗?你不是甘于承担一切吗?你不是为了万民可以牺牲一切吗?现在到时候了,王圣人。”
王药眉间折痕更深,一手捏着她的手,一手揽住她的腰,用力地箍在怀里。完颜绰挣扎了两下,又不敢去碰他受伤的地方,既然挣不脱他,干脆对外头大喊:“阿菩,忽络离,叫耶律将军过来!”
强扭的瓜不甜。王药心里灰暗,被她讥刺竟然也觉得深以为然。如果耶律延休过来,当面锣、对面鼓的只怕更难堪。他渐渐松开手,咽了口唾沫,望着完颜绰被吻得水樱桃似的嘴唇和“气”得红彤彤的双颊,可千般不舍万般不愿,他就是不肯说出来。
赶走了王药,完颜绰莫名的烦躁不安。白天用各种事情使自己忙碌起来还好,晚上明明倦极,可就是睡不着,闭上眼睛面前就都是王药的各种影子:他挑眉的笑容,霸道的亲吻,体贴时的关心,论道时的倜傥,就连他背叛她逃走的时候,那马上的背影也俊朗得值得咀嚼再三。完颜绰突然遏制不住想见一见他的冲动,她是做事伉爽的人,一旦想定了,便没有多犹豫,拔脚向他住的毡包而去。
阿菩为她打着一盏小灯,深一脚浅一脚地到一座荒丘背后。那里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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