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去给张大人倒杯茶。”
还没进门,便听到一个慈祥和善的声音吩咐道。
一个脆生生略带俏皮的声音应着,跟着是窸窸窣窣的倒水声,还有张龙一声略显局促的道谢。
包大人挺贴心,怕张龙尴尬,在门口顿了一会儿,听到茶碗落桌的声音,方才进屋。
丁三跟在后面啧啧称赞——真是北宋好领导。
跨门进屋,只见禅房正中坐着一位妇人,这妇人身着紫檀色背子,绛青色罗裙。衣服料子考究,背子的对襟和袖口都绣着宽大朴素的花纹,罗裙也用同色的丝线绣着暗花,发髻盘的精致,只插了一支羊脂玉簪,头上没有其他妆饰,那玉簪样式虽简单却彰显了主人的品味和富贵,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王百万的夫人——王夫人。
见大人进屋,王夫人从容起身,向包大人做了个万福。包大人摆了摆手道:“王夫人不必多礼,本府此次是微服出巡。”并示意大家都坐下,不必拘礼。
坐定后,那个被王夫人唤作“冬梅”的小丫鬟立刻给众位端茶倒水,大户人家的丫鬟,见过看过,有眼力价儿也不慌张。
丁三看着眼前的王夫人有些纳闷,这王夫人端庄稳重礼数周全,和慧明口中那个挑剔刻薄的暴发户是一个人么?
包大人喝了一口茶,缓缓的放下茶碗,微笑着向王夫人问道:“夫人可知这金龙寺的法海大师?”
王夫人也跟着撂下了茶碗,轻轻的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作孽......”
“夫人与法海大师是旧识?”包大人虽然早已料到,但听王夫人的口气,这里面的事儿远不止情爱这般简单。
王夫人点了点头,神色有些颓然道:“他出家前的俗名叫杨琦,是我的姐夫。”
“姐夫?不是老情人么?”丁三有些惊讶的嘟囔着,心里却琢磨,难道是姐夫和小姨子的梗?
虽然她嘟囔的声音很小,但王夫人还是听到了,将目光落到丁三的身上,并不恼,似乎猜到了她所想,对她淡淡一笑。
丁三的面皮红了红,继续听王夫人对包大人述说:“我闺名方蕙竹,姐姐方蕙兰,我们两个相差两岁。姐姐十八岁那年父母找媒人说的亲,和姐夫杨琦成了婚。姐姐性格娴静温婉,勤俭持家,姐夫为人精明能干,操持在外,两人婚后的生活过的挺不错。
姐夫是个商人,难免要经常出远门进货,姐姐就在家做一些绣品贴补家用,当时我尚待字闺中,经常去姐姐家与她作伴,免得她一个人寂寞孤单。”
说到这儿,王夫人顿了顿,神色恍惚,似乎在回忆那段美好的时光。
丁三跟着叹了口气,往往这种和谐美满的开场白都是一个悲催故事的开始。
果然,王夫人摇了摇头,神色悲痛的说道:“好景不长,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姐夫常年不在家,姐姐年轻貌美,很快就被巷子里的一个无赖惦记上了。
那无赖名叫赖九,好吃懒做,顽皮赖骨,混蛋之极!年过三十都没能讨到老婆,再丑的姑娘都不愿嫁他,就这样一个人,居然惦记起了我姐姐。”说道这个无赖,王夫人恨的咬牙切齿,一改之前的端庄从容。
“那赖九见我姐姐经常一个人在家,时常对姐姐轻言调戏,胡搅蛮缠,姐姐怕姐夫在外担心,不愿他对家里放心不下,所以一直也没有跟姐夫提起过这事儿,只是平日里尽量的躲着这赖九,有的时候,就连生活用品也是由我代买。”丁三跟着撇了撇嘴,心说这赖九真不是个东西,活活把一个循规蹈矩的小媳妇儿逼成了这样。
“有一次,天气晴朗,姐姐为了躲那赖九也好久没出过门,我就建议姐姐一起去街上逛逛,给她散散心,谁料到我们前脚出门那赖九后脚便偷偷的番强进了姐姐家。”王夫人气愤的握着拳,浑身颤抖,良久说不出话来。
冬梅看着一时僵在屋里眼巴巴等着下文的众人,适时的给王夫人的茶碗里续茶提醒。
王夫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包大人抱歉道:“一想到这个赖九,我就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个人造成了我们一生的不幸,我实在是不能忘却对他的恨。”
听到这儿,丁三皱起了眉头,看王夫人那样子恨不得将那赖九抽筋扒皮,但说了半天都是她对这个赖九的恨,若是这样,那这里面有她姐夫法海大师什么事儿呢?还有她所说的“我们”都包括谁?
包大人见王夫人如此激动,十分好奇的问道:“那赖九番强到你姐姐家去做什么?”
王夫人神色黯然,苦笑道:“他去偷了我姐姐的金钗。”
“偷金钗?”包大人疑声问道。
这赖九不是贪图方蕙兰的美色么,怎么又跑去贪人家财去了,这臭流氓让他当的够全面的。丁三用口形骂了句“混蛋”,表达了对臭流氓卑劣行为的深恶痛绝。
王夫人看出了大家的疑惑,摇了摇头,接着说:“那赖九起初偷金钗并不是为了钱,而是为玷污我姐姐的清白。
姐姐回家后发现金钗不见了,以为是自己不小心丢到哪儿了,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后来便不了了之了。
过了半个月,姐夫回家,那赖九假装偶遇姐夫,以结交朋友的名义请姐夫吃饭,姐夫为人豪爽,不疑有他,只当是多交了个朋友。酒过三巡,趁姐夫微醺,赖九便掏出了怀里从姐姐那里偷来的金簪,说是自己情人送给他的,还对姐夫说起那情人的丈夫常年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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